第168章 玉膳樓的波瀾
- 穿成婆婆,她帶飛全家
- 雪里飄霜
- 2762字
- 2025-05-31 00:12:14
皇帝沉吟片刻,緩緩點頭,“準了。朕會派人手協助。”
安老王爺頓時不樂意了,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,“皇上就這么防著自己的叔叔?我又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犯人!”
“姑母的身子骨一直不太行,”皇帝嘆了口氣,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,“你若是閑來無事,不妨去靖國公府走動走動。”
太醫們仔細檢查過后,診斷阿懷是腦中淤血所致的失憶。周琴看著安老王爺焦急地在院子里來回踱步的樣子,心中不禁感慨,這位老王爺雖然性格古怪,但對阿懷的關心卻是真的。
夜色漸深,送走了安老王爺一行人,周琴轉身上樓,卻見各個包廂探出頭來,像是一排好奇的鳥兒。
“廣恩伯,可是皇上駕到?”張丞相急切地問道,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。
周琴微微一笑,“諸位大人,有些事情,還是不知道為好。”她的聲音輕柔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她轉身離去,裙擺在樓梯上輕輕拂過,大伙兒都傻眼了。這玉膳樓,怕是不簡單啊。
夜色漸深,玉膳樓的燈火一盞盞熄滅。周琴站在二樓的窗前,望著遠處皇城的燈火,心中思緒萬千。今日這一出,怕是要在都城掀起不小的風波。
周琴剛安撫完二樓的貴客,匆匆下樓尋找陳大頭和桃枝。走廊里還回蕩著樓上傳來的歡聲笑語,她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放慢了。
后廚里熱氣騰騰,桃枝正在給陳大頭打下手。灶臺上的樹勺冒著白煙,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垂涎的香氣。見周琴過來,桃枝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珠。
“阿娘,那些貴客可還滿意?”桃枝一邊忙著切菜,一邊關切地問道。她的手腕翻飛,刀工利落,顯然是經過長期練習。
周琴走到灶臺邊,看著兒媳婦被熱氣蒸得通紅的臉頰,心疼地嘆了口氣:“滿意得很。整個都城,也就咱們一家敢這么做辣菜。”她頓了頓,“不過你們兩個也該歇歇了,我已經讓人伢子物色幫手,總不能讓你們一輩子圍著灶臺轉。”
陳大頭抹了把汗,手上動作不停:“阿娘,我和枝子不累,您別擔心。”
“就是,”桃枝附和道,“能幫上忙我們高興還來不及。”
周琴看著這對夫妻默契的配合,眼中閃過一絲欣慰。廚房里的溫度很高,但她卻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在心頭流淌。
直到申時過半,歐掌柜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。他吩咐伙計關門,臉上寫滿了疲憊,卻又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:“今日又是滿座,這生意...”
眾人癱坐在椅子上,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。陳大頭更是苦著臉,眼淚汪汪道:“阿娘,這會兒人伢子還能來嗎?我的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。”
桃枝輕輕拍了拍丈夫的后背,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嗔怪:“就你話多。”
“宵禁前半個時辰了,怕是來不及。”周琴搖搖頭,轉而對歐掌柜交代道:“今日的打掃就拜托你了,明日他們會早些過來。”
歐掌柜連連點頭:“伯爺放心,這些都是小事。”
馬車緩緩駛在回府的路上,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規律的聲響。周琴將安老王爺和阿懷的事情簡單說了,車廂里一時安靜下來。
“這...這...”陳大頭結結巴巴半天,眼睛瞪得溜圓,“阿娘,您說大舅舅還活著,還認了王爺做干爹?這也太...”
桃枝看不下去了,伸手掐了一把丈夫的大腿:“這有什么好驚訝的?要真是這樣,對外祖母一家可是天大的好事。舅娘的眼睛沒準都能好。”
周琴欣慰地看了看兒媳,桃枝雖然出身不高,但心思細膩,往往能看到事情的關鍵。“枝子說得對。不過咱們還是要謹慎些,見了安老王爺要恭敬,那位脾氣...有些特別。”
馬車剛駛入府門,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就傳了過來。三人循聲望去,只見安老王爺和阿懷正逗弄著陳歡旭,孩子笑得前仰后合,整個院子都洋溢著歡樂。
夕陽的余暉灑在院子里,給這溫馨的一幕鍍上了一層金色。周琴看著這一幕,心中五味雜陳。她含笑上前行禮:“王爺可住得習慣?”
“呵!”安老王爺大馬金刀地坐下,眼中閃過一絲得意,“老頭子什么地方沒睡過?你家那位掌勺的水平真是夠嗆,嘖嘖...”
陳大頭聞言就要去廚房,周琴攔住他:“你陪客人說話,我去做。”
廚房里,周琴熟練地生火備菜。她的動作很快,但每一個細節都做得很認真。油鍋里的魚片滑嫩鮮美,辣椒的香氣四溢,一道道菜品在她手下變得色香味俱全。
不多時,一桌熱氣騰騰的菜肴端上。安老王爺嘗了口醉香魚,眼前一亮,胡子都翹了起來:“好手藝!難怪你兒子這般了得。”
周琴將一盤油煎魚干放在阿懷面前,聲音輕柔得仿佛在對待易碎的珍寶:“從前日子過得緊巴巴的,只能吃些風干小魚。那魚又硬又多刺,每次吃都要鬧。”她看著阿懷的眼睛,繼續道:“但我大哥總會細細地幫我挑肉,把魚頭和骨頭留給自己...”
阿懷怔怔地看著那盤魚干,手指微微顫抖。那些被塵封的記憶似乎正在一點點蘇醒,他的眼神有些恍惚,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情景。
這時,陳歡旭蹣跚著走來,非要把手里的雞腿給阿懷。小家伙的臉蛋紅撲撲的,眼睛亮晶晶的,充滿了天真的喜悅。阿懷接過后,竟然自然而然地將孩子抱在懷里,開始給他剝魚肉。
那熟練的動作,仿佛穿越了時光,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柔。周琴紅了眼眶,連忙低頭扒飯,生怕被人看出異樣。
飯后,安老王爺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,瞇著眼睛靠在太師椅上:“好久沒吃過這么可口的飯菜了。”他看向周琴,“你這手藝,比宮里的御廚都強。”
周琴謙遜地笑了笑:“王爺過獎了。”
次日一早,人市嘈雜喧鬧,各色人等擠在一起,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和塵土的氣味。周琴站在人群前,目光如炬地打量著面前的奴仆,眉頭微蹙。
后廚干活的人,第一要務便是干凈。這個道理,她比誰都清楚。在那些灰暗的歲月里,她就是靠著這份執著,才能在最艱難的環境中保持尊嚴。
人販子搓著手,諂媚地湊上前:“伯爺,您看這幾個,都是上等的好貨。這個身強力壯,那個手腳麻利...”
周琴抬手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。她的視線在人群中逡巡,最后定格在角落里一個瘦弱的少年身上。那少年低著頭,但從他挺直的脊背和干凈的衣角,能看出與眾不同之處。
“你,過來。”周琴輕聲喚道。
少年像受驚的小鹿般抬起頭,猶豫了一下才緩步上前。陽光透過棚頂的縫隙灑在他身上,勾勒出一道清瘦的輪廓。
“抬起頭來。”
少年依言抬頭,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容。雖然面色蒼白,但眼神清澈,沒有奴仆常見的渾濁和麻木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回...回伯爺的話,”少年聲音顫抖,“奴...奴叫永翠。”
“永翠...”周琴細細品味這個名字,眉梢微挑,“誰給你取的?你上一任主家?”
永翠連連搖頭,聲音低若蚊吶:“是...是奴的父親。”
此言一出,人販子臉色驟變,慌忙湊到周琴耳邊:“伯爺,這人來歷有些復雜,要不您再看看別人?這邊還有...”
周琴側目看他:“怎么個復雜法?”
人販子擦了擦額頭的汗,壓低聲音道:“此人姓魏,是玉泉酒坊魏家旁支。他爹娘觸犯了族規,被關入族牢。族里怕連累,族長便將他賣了。這半年來,因著這層關系,無人敢買。”
“魏家...”周琴輕笑一聲,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,“這世道,還真是處處都有魏家的影子。”
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永翠。少年雖然瘦弱,但骨相清秀,舉止間依稀可見世家子的影子。這樣的身世,倒與自己有幾分相似。
“就他了。”周琴果斷道,“另外...”她的目光掃過人群,“依次選取右方第3、5和8個,左邊前四個,一并帶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