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...哈哈...我的天...”他捂著肚子,笑得直不起腰來,“這也太絕了...”
路滔也忍俊不禁,嘴角抽搐著,眼中閃過一絲了然。
晁鋒一臉茫然,不解地看著兩人:“這...這有什么好笑的?”
“他這是在罵你呢!”陳青松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笑意,擦了擦眼角的淚水,“這是魯迅先生《孔乙己》里的名句,說的就是那些不學(xué)無術(shù)還自以為是的人。”
此話一出,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,連風(fēng)吹樹葉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。
晁鋒的臉色由紅轉(zhuǎn)白,再由白轉(zhuǎn)青,額頭上滲出細(xì)密的汗珠。他終于明白,自己剛才是被陳守信狠狠地耍了一通。那些圍在他身邊奉承的人也都悄悄退開,生怕被這尷尬的氣氛波及。
趙蕓在一旁偷笑,心想這個陳守信還真是有意思,罵人都這么有文化,讓人無從反駁。
“行了行了,”路滔見氣氛實在尷尬,只好出來打圓場,“都是朋友,開個玩笑而已。”
但晁鋒已經(jīng)坐不住了,他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上發(fā)出刺耳的摩擦聲:“我...我肚子有點不舒服,先走了。”
王志遠(yuǎn)見狀,只好默默起身離開。作為發(fā)小,這種時候他不能不給晁鋒臺階下,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顯得有些狼狽。
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,陳青松搖了搖頭:“這個小陳,倒是個有趣的人物。路導(dǎo),你說他是故意的吧?”
路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:“這種人才,不能用常理揣度。”
與此同時,陳守信正和羅志勇在家里推杯換盞。桌上擺著幾個家常小菜,還有一盤色香味俱全的浦五房醬汁肉。
“李家老五的招牌肉醬,味道就是不一樣。”陳守信夾起一塊肉,滿意地點點頭,“這個火候掌握得剛剛好。”
羅志勇給兩人都倒上酒,酒香在空氣中彌漫:“守信,我這次來,其實是想跟你商量點事。”
“說吧。”陳守信放下筷子,看向多年的老友。
羅志勇環(huán)顧四周,確認(rèn)沒有外人后,壓低聲音說道:“我要調(diào)去總參特勤部門了。”
陳守信挑了挑眉,眼中閃過一絲深意:“恭喜啊,這是要重回一線了。”
“上面的意思是,如果你愿意的話,也可以...”羅志勇欲言又止,目光中帶著期待。
“打住。”陳守信笑著擺擺手,“我就一個普通鉗工,那種地方不適合我,再說了,我現(xiàn)在這樣挺好。”
羅志勇看著老友,欲言又止。他很清楚,陳守信的能力遠(yuǎn)不止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,但既然對方不愿意,他也不好多說什么。
兩人又聊了會兒國慶慶典的事,氣氛漸漸輕松起來。這時,李奶奶和周語從外面回來了。
“吃過了嗎?”陳守信問道,目光落在兩人疲憊的臉上。
“沒呢,”李奶奶嘆了口氣,“小棽那邊太忙了,我們幫著收拾了一下午。”
羅志勇起身相邀:“大娘,弟妹,一起來吃點?這李家老五的招牌肉醬可是難得的美味。”
“不用了,你們聊。”周語帶著周子軒去了外面,“我們隨便吃點就行。”
夜色漸深,一輪明月掛在天邊,給四合院的屋檐鍍上一層銀邊。一頓酒足飯飽后,羅志勇起身告辭。
來福在桌子底下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殘羹。陳守信笑著用窩頭蘸了點肉汁喂它,把這個小家伙樂得差點原地打滾。
紅妞趴在臺階上,瞇著眼打量著羅志勇。這個陌生人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,那是只有經(jīng)歷過生死的人才會有的特殊味道,讓它莫名覺得親切。
看著主人身邊出現(xiàn)越來越多這樣的人,紅妞心里暖暖的。這個家,正在慢慢變得熱鬧起來。它伸了個懶腰,繼續(xù)守護(hù)著這個溫暖的小院。
陳守信送走羅志勇后,站在院子里抬頭望著月亮。秋夜的風(fēng)帶著幾分涼意,吹散了他臉上的酒意。遠(yuǎn)處傳來幾聲犬吠,打破了夜的寧靜。
他想起白天的那場小插曲,嘴角不自覺地?fù)P起。有些人總是喜歡在表面功夫上下功夫,卻不知道真正的實力是藏不住的。就像今天那個自以為是的晁鋒,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會被一句文言文給打敗。
李奶奶從廚房里出來,看到陳守信還站在院子里,關(guān)切地說道:“守信,別站在外面吹風(fēng)了,早點休息吧。”
“好的,奶奶。”陳守信應(yīng)了一聲,轉(zhuǎn)身往屋里走去。
來福跟在他腳邊,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。紅妞則優(yōu)雅地踱步跟上,像個盡職的護(hù)衛(wèi)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轉(zhuǎn)眼到了國慶節(jié)。
一大早,陳守信和周語就換上了正裝,他是工人裝扮,她是警察制服。街上人山人海,到處張燈結(jié)彩,喜氣洋洋。
陳守信跟著隊伍參加了慶典和游行,等散場時已近中午,他偷偷跑去小攤上買了兩個包子墊肚子,接著和周語一起去參加徒弟李福旺的婚宴。
李家大院里擺了四桌酒席,張燈結(jié)彩,喜氣洋洋。李福旺和新娘子、父母親友都出來迎接。連車間主任呂青山也來了,臉上堆滿笑容。
陳守信隨了兩塊錢份子錢。這在外人看來不算多,但只有李家人知道,他對這場婚事付出了多少心血,沒有他的幫助,李福旺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娶上媳婦。
呂主任站在院門口,目光落在陳守信的媳婦身上,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。這位年輕的女警官身姿挺拔,一身警服穿得筆挺,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子干練勁兒,哪像是逃荒來的人家?
“周同志在哪高就啊?”呂主任臉上堆著笑,語氣里帶著幾分客氣。
周語神色平靜,語氣不卑不亢:“派出所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呂主任眼睛一亮,“那頭野豬的事兒,我可聽說了。咱們派出所的同志,那可都是好樣的!”
院里的幾個大娘圍了上來,七嘴八舌地夸贊著。其中一位穿著藍(lán)布褂子的大娘笑瞇瞇地說:“妹子,你這身警服穿著可真帶勁,比電影里那些演員都精神!”
周語微微一笑,目光溫和地看著這些熱情的鄰居。
陳守信站在一旁,看著自家媳婦被眾人夸贊,心里美滋滋的,他偷偷瞄了眼周語的側(cè)臉,心想自己這媳婦確實出挑,不光長相好看,還有本事。
主桌安排在李家屋里。周語穿著警服坐在那里,氣場十足,院子里的人說話都不自覺放低了聲音。李家人看在眼里,覺得很有面子。
陳守信看著眼前的場景,心中滿意,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。不卑不亢,受人尊重,誰要是敢欺負(fù)他,就要付出代價。
酒席上,觥籌交錯。陳守信舉杯和呂青山碰了一下,笑而不語。這個國慶節(jié),注定讓人難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