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后，冉秋葉回到自己的房間。她坐在床邊，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發呆。不一會兒，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。

“進來。”她說。

冉父推門而入，在床邊坐下。昏黃的燈光下，他的面容顯得格外憔悴。

他的聲音有些沙啞：“秋葉啊，爸爸沒本事，連累你們娘倆受苦。這些救命的糧食......”說到這里，他停頓了一下，“實在沒臉拒絕......”

“爸，我明白，他，確實......”她咬了咬嘴唇，“確實挺好的。”

冉父嘆了口氣：“你也長大了，這事爸媽都不干涉。你自己拿主意吧。”

房間再次陷入沉默。冉秋葉望著窗外，天邊最后一抹晚霞正在消散。她知道，對原則的背離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，而是在無數次的妥協中慢慢改變的。就像現在，陳守信給的實在太多了，多到讓人無法輕易拒絕。

與此同時，陳守信正開著吉普車在四方城轉悠。他看了眼儀表盤上的油表，今天消耗的汽油還不及農牧場實時產出的十分之一。

夜幕降臨，他驅車來到西城區。剛進門，八歲的陳雅琳就像只小冀子般撲了過來，依偎在他身邊。七歲的陳春生和四歲的陳江生坐在沙發另一頭，難得的安分守己。

“爸爸，”陳雅琳湊到他耳邊，小聲告狀，“春生又欺負江生了......”

陳守信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發。于莉端著切好的水果走過來，在他身邊坐下，開始給他剝橘子。

于莉一邊剝橘子一邊說：“你說，客廳擺張床好，還是在北屋掛個窗簾？雅琳大了，跟兩個弟弟住一屋確實不太方便。”

“雅琳想要自己的房間嗎？”陳守信問道。

小姑娘立刻點頭：“爸爸，我明年就升二年級了，要寫作業的。春生老是帶著江生搗亂......”

“要不讓雅琳住媽媽那屋？”

于莉白了他一眼，這提議顯然不靠譜。她每天堅持練瑜伽保持身材，要是跟女兒住一屋，那不是白費功夫了嗎？

“等明年開春吧，讓老錢找人，給客廳開個門，把中間房間收拾出來。再給你整一個衣帽間，專門放衣服......”

于莉眼睛一亮。現在跟秦淮茹共用一個衛生間倒也方便，畢竟都是伺候同一個男人。但女人之間，再親密也難免有攀比的心思。她給陳守信生了三個孩子，而秦淮茹卻一個都沒有。為了不輸給妹妹，她每天堅持鍛煉，就是想給陳守信更極致的享受。

于莉收拾著果盤說：“你先過去吧，我安頓好孩子就來。”

陳守信點點頭，起身走向于海棠的房間。這是一間精致的閨房，每一處細節都是他親自操心布置的。

于海棠正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聽音樂，一雙修長的腿優雅地交疊著，腳尖隨著音樂節奏輕輕晃動。看到他進來，她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。

她坐起身：“姐夫，我最近練得可勤了，不信你試試......”

“嗯，確實進步不小，大晚上的還在喝咖啡，是不想睡覺了？”陳守信笑道，目光落在茶幾上的咖啡杯上。

于海棠一個翻身把他按在沙發上：“知道你要來，哪睡得著？讓你好好感受下......”

第二天一早，陳守信坐在辦公室，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腰。昨晚確實玩得有點過火，身體有些吃不消。

他打開系統界面，準備抽取這個月的簽到獎勵。

【滴——】

又是13顆納米衛星。

陳守信看了眼空間，這東西都快破萬了。這些衛星的技術含量極高，通信容量遠超50年后的水平。可惜現在沒法發射上天，除非能偷到飛機，爬升到1.5萬米的高空......

他正想著，目光忽然落在桌上報紙上的馬字。那個字仿佛在向他招手，突然間，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閃現。

辦公室里安靜得能聽見鐘表的滴答聲，陳守信的思緒卻在飛速運轉。這個計劃雖然瘋狂，但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。

陳守信站在窗前，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星辰。窗外的燈火漸次熄滅，城市陷入沉睡，唯有那片浩瀚星空依舊明亮。

他的目光落在近地軌道的方向，那里雖然肉眼看不見，但他知道有無數衛星在那里運轉。這片看似無垠的太空資源，實際上卻是有限的。就像地球上的土地一樣，一旦被占據，就很難再收回。

辦公室里很安靜，只有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。陳守信輕輕敲擊著窗臺，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，思緒卻飄向遠方。

系統給了自己整整九個月的預警，這絕非偶然。既然如此，那就順勢而為。可該如何行動？直接向上級部門匯報？

陳守信搖了搖頭，這種想法太過天真。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前，隨手翻開一份文件，卻又合上。此刻的心思早已不在這些日常工作上。

突然間，孫明德的身影浮現在腦海中。這位老朋友，現在正掌管著導彈、衛星和運載火箭等重要項目。雖然前些日子婉拒了他的邀請，沒去當那個總體設計研究所的領頭人，但在技術層面上的合作，倒是可以深入考慮。

想到這里，陳守信不禁露出了笑容。他走到茶幾前，給自己倒了杯水，水面映出他略顯疲憊的面容。

量子波動探測儀的技術已經交給了孫明德。那次見面時，老家伙興奮得手舞足蹈，一個勁兒說這技術穩拿諾貝爾獎。確實，這項技術讓人類首次能夠實時觀察到原子層面的排列狀態，在材料科學、生命科學等領域都有著革命性的意義。

電話鈴聲突然響起，打斷了陳守信的思緒。他放下水杯，快步走到辦公桌前。

“喂，老陳啊！”孫明德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。

“這么晚還沒休息？”陳守信看了眼墻上的掛鐘，已經快到午夜。

“哈哈，你不也沒睡？論文準備得怎么樣了？”

“差不多完成了，明天上午我就把它送到你那兒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就在公司等你哦。對了...，最近有個項目，想跟你聊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