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就繼續和大師貼貼啦！”楊晴整個人都快掛在柳煙身上，她的笑容像是要驅散這個家里的陰霾。

柳煙無奈地推開她，“你今晚最重要的任務是照顧好馮悅悅?！彼恼Z氣嚴肅起來，“我感覺到有不好的東西在靠近?！?

楊晴立刻正色，“明白！保證完成任務！”她看著馮悅悅孤單的背影，心里一陣酸楚。這樣的父母，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的。

馮悅悅的房間很小，墻上貼滿了獎狀，書桌上整整齊齊地擺著課本和習題冊。楊晴注意到，其中有幾本已經翻得很舊了，書角都磨得發白。

“悅悅...”楊晴輕輕抱住好友，“你不要難過?！?

馮悅悅搖搖頭，擠出一個笑容，“我沒事，習慣了?！彼穆曇艉茌p，像是怕驚醒了什么，“你們今晚住在這里，我去收拾一下?！?

柳煙站在窗邊，她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。那些黑氣不僅纏繞著馮勇，似乎還在向整個房子蔓延。她的眉頭微皺，這種感覺很不好。

容祈察覺到師父的異樣，悄悄靠近，“師父，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？”

柳煙點點頭，“今晚要小心?！彼哪抗鈷哌^院子里的每個角落，“有東西在等待時機?！?

樓下傳來馮勇的咒罵聲和摔東西的聲音，馮悅悅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，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，繼續收拾床鋪。

楊晴心疼地看著好友，她知道，馮悅悅的堅強是被生活逼出來的。那些獎狀和證書，是她用多少個不眠之夜換來的？那些打工的錢，又有多少進了父母的口袋？

柳煙轉身離開房間，“我出去一趟。”她的聲音依舊平靜，但容祈知道，師父已經察覺到了什么。

“我和你一起。”容祈緊跟上去。

楊晴張了張嘴，最終還是沒說什么。她知道，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在馮悅悅身邊。

二樓走廊狹窄逼仄，雜物堆積如山。破舊的柳地板隨著腳步發出吱呀聲響，墻角斑駁的墻紙卷起一角，在微風中輕輕擺動。三間房門緊閉著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發霉的氣味。

馮悅悅指著最小的那間房，聲音輕柔：“大師，這是客房，我收拾一下給您休息?！彼氖种肝⑽㈩澏叮凵耖W爍不定。

推開門的瞬間，積攢多年的灰塵撲面而來。楊晴捂著口鼻劇烈咳嗽，皺眉打量著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。墻角堆滿了紙箱和雜物，一張破舊的單人床上鋪著發黃的床單，床頭柜上落滿灰塵。

“悅悅，這么小的房間怎么住得下四個人？”楊晴左右張望，目光落在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房門上，“這屋子歸你管？？今晚我和你擠一擠，讓大師單獨休息?！?

馮悅悅咬著嘴唇，眼神閃躲：“那間...現在不能住人，我得收拾一下。”她的聲音越來越小，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。

“是廁所嗎？”楊晴說著就去拉門把手。

咯吱一聲，年久失修的木門承受不住力道，轟然倒地。揚起的灰塵中，一個堆滿雜物的小房間展現在眾人面前。角落里放著一張破舊的行軍床，床上的被褥早已褪色發黃。

“天?。Σ黄?，我不是故意的...”楊晴尷尬地后退兩步，看著馮悅悅的表情越發不安。

馮悅悅低著頭，聲音幾不可聞：“沒事，明天再收拾吧。”她的肩膀微微聳動，像是在強忍著什么。

“大半夜的吵什么吵！”一個渾厚的男聲突然傳來，緊接著一個只穿著大褲衩的爆炸頭男子晃了出來。他揉著惺忪的睡眼，臉上還帶著枕頭印。

當他看清馮悅悅時，眼神立刻變得陰鷙。他瞇著眼上下打量，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：“喲，這不是我們的大學生姐姐嗎？爸不是說你這輩子都別回來了嗎？”

馮悅悅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，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：“爸爸真這么說？”

“呵，不然呢？”馮誠挖了挖鼻孔，隨手往墻上一抹，“讀書讀傻了？在城里混不下去了？還是被學校開除了？”

他靠在門框上，輕蔑地說：“我早說過，你這種人讀什么大學，浪費錢！早點嫁人得了，省得在家里白吃白喝。”

馮悅悅沒有理會他，轉身繼續收拾房間，動作幅度越來越大，故意弄出更響的聲音。她的手在發抖，卻強迫自己專注于眼前的工作。

“喂！你聾了是不是？”馮誠被無視后勃然大怒，“裝什么清高？”

馮悅悅猛地轉身，凌厲地說：“馮誠，你給我閉嘴！”她的聲音不大，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。

“呦呦呦，在外面學壞了是吧？”馮誠大步走近，酒氣噴在馮悅悅臉上，“裝啥姐姐你也配？，爸說了，你就是我們家的奴隸！”

這句話像一根導火索，點燃了馮悅悅壓抑多年的怒火。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：她蜷縮在雜物間的冰冷夜晚，彎腰割稻子的炎炎夏日，洗著弟弟臭烘烘內褲的屈辱時刻...每一個畫面都在提醒著她所受的委屈。

“啪！”

馮悅悅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馮誠。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反抗，推開的不僅是眼前這個可惡的弟弟，更是壓在她身上十幾年的枷鎖。

馮誠重重摔在地上，后腦勺撞在墻角，發出一聲悶響。他暴跳如雷：“臭婊子，敢推我？看我不告訴爸打死你！”

他抬手就要打馮悅悅，卻被她抄起放在門后的雞毛撣子狠狠抽在頭上。撣子上的灰塵紛紛揚揚落下，馮誠的臉上頓時多了幾道紅痕。

“我是你姐姐！”馮悅悅眼眶通紅，手中的雞毛撣子不停落下。每一下都帶著十幾年來的委屈和不甘，每一下都讓馮誠發出殺豬般的嚎叫。

馮誠抱頭哀嚎：“姐！姐！我錯了！別打了！”他蜷縮在地上，像條蟲子般扭動。

楊晴看得熱血沸騰，正要上前幫忙，卻被柳煙一把拉住。

“不用管，讓她發泄?！绷鵁熾S手貼上一張靜咒，淡定地看著這場遲來的反抗。

終于，馮悅悅停了手，癱坐在地上。她看著滿手血跡發愣，聲音顫抖：“我...我打了馮誠...”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。

“做得好。”楊晴扶起她，語氣堅定，“這種人渣早該教訓?！?

馮悅悅渾身發抖，眼淚終于奪眶而出：“爸媽知道了會打死我的...”她的聲音帶著絕望，仿佛已經看到了即將到來的懲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