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娘不要走
- 國師真千金,斷親后侯府后悔了
- 淺夢璃
- 2342字
- 2025-05-07 19:41:14
門外,柳疆的身影擋住了最后一縷陽光。
柳曉站在門口,眼睜睜看著娘親收拾包袱。屋內的光線昏暗,沈氏的身影在油燈下顯得格外單薄。
她的手緊緊攥著衣角,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。破舊的布料在她手中揉成一團,就像她此刻揉碎的心。
“娘......”她的聲音帶著哭腔,喉嚨里仿佛堵著一團棉花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沈氏的動作頓了頓,手中的包袱微微顫抖。她深吸一口氣,繼續將為數不多的衣物往包袱里塞。月光從窗欞間灑進來,照在她憔悴的側臉上。
院子外傳來馬車的聲響,車輪碾過泥土的聲音格外刺耳。柳疆不耐煩的聲音響起:“沈氏,快些。天快亮了。”
柳曉猛地沖上前,抱住沈氏的腰:“娘,不要走!”她的眼淚打濕了沈氏的衣裳,“我會乖的,再也不惹娘生氣了......”
沈氏僵住身子,她低頭看著女兒淚水漣漣的小臉,心中一陣刺痛。女兒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,仿佛要將她永遠留在這里。
但她不能停下。
“曉曉,聽話。”沈氏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,塞進柳曉手里,“進屋去。天冷,別著涼了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像是怕驚醒這個噩夢般的夜晚。
柳曉死死攥著銀子,淚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。銀子的棱角硌得她手心生疼,可這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痛楚萬分之一。
柳疆走進院子,油燈的光線映照出他粗糙的面容。他不耐煩地看了眼柳曉:“天快亮了,快些走吧。”
他的目光在柳曉臉上停留片刻,心中暗道這丫頭生得真好,若是他家境殷實,倒也不介意養著。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,讓人看了就心軟。可惜他只是個窮漢子,養活一個女人都費勁,哪里還能再養個拖油瓶。
沈氏掙開柳曉的手,快步走向門外。她不敢回頭,生怕一個回眸就會動搖決心。
“娘!”柳曉追了出去,光著腳踩在泥濘的地上。
她追著馬車,一路哭喊。夜風吹散了她的發絲,也吹散了她的哭聲。
沈氏坐在車廂里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。馬車搖晃,她的心也跟著搖晃。
她想掀開車簾看看女兒,卻被柳疆按住手腕。他的手掌粗糙,帶著繭子。
“別看了,看了更難割舍。”柳疆不耐煩地說,“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。”
沈氏閉上眼,任由淚水滑落。她知道,這一走,便再也見不到女兒了。可她別無選擇,一個寡婦帶著女兒,在這村子里活得太難。
柳曉追著馬車,一不小心摔倒在地。泥水濺到她臉上,混合著淚水流下。
她的膝蓋磕破了,手掌也擦傷了,但她顧不上疼。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,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氣。
四周傳來村民的議論聲,像是毒蛇吐著信子。
“曉曉娘另尋新歡不知去向。”
“可憐見的,這孩子沒人要了。”
“我早說沈氏水性楊花,當初就不該讓她進村。”
“可不是,克死了丈夫不說,現在連女兒都不要了。”
柳曉蜷縮在地上,眼淚模糊了視線。她想捂住耳朵,不想聽這些話,可那些聲音卻像是鉆進了她的骨頭里。
突然,一陣淡淡的梅花香傳來,驅散了周圍的閑言碎語。
她抬起頭,看見一個仙女般的人物站在面前。那人一襲白衣,清冷出塵,仿佛不食人間煙火。
風吹起她的裙擺和發絲,宛如畫中走出的神女。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輝,更添幾分縹緲之感。
“要跟我走嗎?”秦玉蘭向她伸出手,聲音溫柔似水。
柳曉愣住了。她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人,美得不似凡塵中人。
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手上的泥土,將手放在秦玉蘭掌心。那只手溫暖柔軟,與娘親的手一樣讓人安心。
“從今往后,你就是我的徒弟了,道號明月。”秦玉蘭將她拉起來,替她拍去衣服上的泥土。
“您...您不會丟下我嗎?”柳曉怯生生地問。她害怕這又是一場夢。
“不會。”秦玉蘭語氣堅定,“我說到做到。”
村長聞訊趕來,笑著問:“不知這位姑娘是......”他打量著秦玉蘭。
“少觀主!”劉銅馬擠進人群,激動地喊道,“玄月觀的少觀主,長安第一仙醫!”
村民們倒吸一口涼氣,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。
“玄月觀的少觀主?那個醫術通天的秦玉蘭?”
“聽說她醫好了太后的頑疾,皇上親自賜下金匾......”
“這等人物怎么會來我們這窮鄉僻壤?”
明梅娘眼珠一轉,推著自己女兒上前:“少觀主,不如收我家明梅做徒弟吧?這柳曉克父克母,怕是......”
秦玉蘭冷冷瞥她一眼,目光如刀:“你家明梅面相不適合修道。”她轉頭看向柳曉,“我只收她。”
說完,她牽著柳曉離開。柳曉緊緊握著她的手,生怕一松開她就會消失。
柳曉小聲說:“我要回去拿衣服......”
“不必了。”秦玉蘭看了眼她破舊的衣裳,“以后,我給你買新的。”
玄月觀門前,慧明和恭王正在品茶。青石臺階上擺著一盤棋,兩人對弈正酣。
“老觀主,您覺得我......”恭王正要說話,突然看見秦玉蘭帶著個小女孩回來。
“老頭,這是我徒弟,柳曉。”秦玉蘭道,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。
柳曉怯生生地看著慧明,突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:“爺爺!”她的笑容明媚如春日的陽光,驅散了玄月觀的清冷。
慧明一愣,隨即笑了。他放下手中的棋子,沖柳曉招手:“過來,讓爺爺看看。”
恭王看著這一幕,不由得呆住了。他從未見過秦玉蘭對誰這般上心,更沒見過她主動收徒。
秦玉蘭站在柳曉身后,伸手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, “叫錯了,他是我師傅,應該叫師祖。”
柳曉聞言,連忙跪下,雙手疊放在胸前,恭敬地行了個大禮:“弟子柳曉,拜見師祖。”她的動作雖然生疏,卻帶著一份發自內心的誠意。
慧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,他從寬大的道袍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道德經。書頁邊緣已經有些卷曲,顯然經過了歲月的洗禮。他鄭重其事地將書遞到柳曉面前:“好孩子,明早梳洗沐浴點香,帶著此書去拜真人像。”
柳曉雙手接過,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前,仿佛捧著什么稀世珍寶。她的眼睛亮晶晶的,乖巧地點著頭。
慧明滿意地看著這一幕,忍不住瞥了眼秦玉蘭:“比某些人聽話多了。”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。
秦玉蘭冷哼一聲,別過臉去。陽光下,她的側臉線條清冷而倔強。
一旁的恭王始終在打量著柳曉。這個小姑娘身上穿著的布衣已經洗得發白,邊角處還打著補丁。他眉頭微皺,開口道:“既是問心神醫的徒兒,怎能如此寒酸?本王帶你去買些新衣裳。”
柳曉聽到這話,下意識看向秦玉蘭,眼中帶著詢問和一絲不安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,顯得有些局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