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！”的一聲。
趙小軍剛走出衛生間沒兩步，突然一陣眩暈襲來。他重重地撞在墻上，冷汗瞬間打濕了后背。體內的水分仿佛在瘋狂流失，口干舌燥的感覺愈發強烈。
“不行......得找葉鐵柱......”
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家門，村里的街道在午后顯得格外安靜。零星幾個村民看到他這副模樣，紛紛躲得遠遠的。
這些年，趙小軍仗著自己有幾分實力，在村里橫行霸道。如今看到他這副狼狽樣，不少人暗自嘆息，有的甚至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。
“趙小軍，這是怎么了？”路過的王嬸故意問道，“上午不是還神氣活現的嗎？”
趙小軍連理會的力氣都沒有，他現在只想快點見到葉鐵柱。每走一步，都感覺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終于，在跌跌撞撞中，他看到了葉鐵柱家的大門。
院外突然傳來陳香梅的大嗓門：“二柱！趙小軍又來找你了！”
葉鐵柱眉頭一挑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。他輕輕拍了拍葉巧蓮的肩膀：“姐，你先休息，我出去看看。”
推開院門，果然看見趙小軍站在外面，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。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，七嘴八舌地議論著。
“這趙小軍怎么又來了？”
“聽說是為了批發價的事。”
“你們不知道吧，他家超市這兩天都快開不下去了。”
議論聲中，趙小軍的臉色越發難看。他死死盯著葉鐵柱，眼中閃過一絲掙扎，終于一咬牙，“撲通”一聲跪在了地上。
這突如其來的一跪，頓時引得四周一片嘩然。
葉鐵柱看著跪在面前的趙小軍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從對方進門的那一刻起，他就知道這家伙會是什么反應。
“葉鐵柱！”趙小軍嘶啞著嗓子喊道。
門口的葉鐵柱正在修剪果樹的枝丫，聽到聲音，轉過頭來，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：“趙老板，這是怎么了？”
“救......救我......”
趙小軍雙腿一軟，直接跪在了地上。他現在只想活命，什么面子尊嚴，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“我這果園平日里也需要人手，”葉鐵柱不慌不忙地說道，“你有貨車，也有人脈，不如......”
話還沒說完，趙小軍就連連點頭：“干！我干！以后果園的運輸我全包了！”
葉鐵柱嘴角微微揚起：“光說這個可不夠，你得先把你那幾個不長眼的手下叫來，當著大伙的面道歉。”
趙小軍立刻掏出手機，顫抖著手指撥通了電話。不到半個小時，他的幾個手下就都到齊了。
“跪下！”趙小軍怒吼道。
幾個手下面面相覷，不明白發生了什么。但看到老大那副要殺人的眼神，還是乖乖跪了下來。
“對不起！”趙小軍帶頭磕頭，“我們錯了！以后再也不敢來果園鬧事了！”
這時，葉巧蓮端著一碗藥走了出來：“二柱，適可而止吧，看他們確實知錯了。”
葉鐵柱點點頭，接過藥碗遞給趙小軍：“喝了它，就沒事了。”
看到那碗黑乎乎的液體，趙小軍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。但很快，他就一把搶過碗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閉著眼睛，趙小軍將藥一飲而盡。
藥湯的苦澀在舌尖蔓延，趙小軍只覺得一股暖流從喉嚨直達小腹，僵硬的肌肉漸漸松弛下來。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脖子，那里剛才還隱隱作痛的地方，此刻竟然沒了半點不適。
這感覺著實詭異，說不清道不明。
抬眼看向眼前的葉鐵柱，趙小軍心中五味雜陳。這個剛由傻子到正常沒多久的年輕人，三兩下就制服了自己，還用獨特的手法化解了他的痛苦。想到自己方才的狼狽模樣，一股羞惱涌上心頭，可轉念間又想到對方確實出手相助，這份恩怨就顯得更加復雜了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？”葉鐵柱雙手插兜，語氣淡漠，“要不要我請你喝茶？”
趙小軍咬了咬牙，攥緊的拳頭在身側微微發抖。最終，他深吸一口氣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。
“好樣的！”
“總算有人治得了這個潑皮無賴了！”
院子里爆發出一陣喝彩聲，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此起彼伏。十幾個村民圍在院子里，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神色。
“這趙小軍橫行鄉里多少年了？今天總算碰到對手了！”李老漢撫著花白的胡須，笑得合不攏嘴。
“可不是嘛，上次我家老頭子被他欺負，愣是不敢吭聲。”王嬸一邊說，一邊朝葉鐵柱投去贊賞的目光。
眼看著人群漸漸向自己靠攏，葉鐵柱轉身就想離開。可還沒等他邁開步子，幾個村里的大媽已經圍了上來。
“二柱啊，”周嬸笑瞇瞇地拉住他的袖子，“我家小妹今年剛滿十八，在鎮上讀高中呢。模樣俊俏，性格溫柔，要不要見見？”
“哎呀，我侄女也不錯。”李嬸不甘示弱地插話，“在縣城做會計，工作穩定著呢。”
“我......”葉鐵柱抓了抓后腦勺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。
就在這時，村里的寡婦陳香梅款款走來。她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，襯得膚色白皙，面容姣好。只見她沖葉鐵柱眨了眨眼，輕聲道：“二柱，我家線路最近不太對勁，幫忙檢查一下好不好？”
葉鐵柱如蒙大赦，連忙點頭：“好，這就去。”
余光瞥見站在不遠處的葉巧蓮，他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走過去打了聲招呼。
陳香梅注意到葉巧蓮的異樣。只見她雙頰泛紅，呼吸急促，眼神閃爍地望著葉鐵柱的背影。作為過來人，陳香梅哪里還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。
幾個婦人見狀，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。
“你們說，二柱和巧蓮......”
“雖說不是親姐弟，這也不太合適吧？”
“我倒覺得他和劉寡婦更般配......”
葉鐵柱聽得眉頭直皺，這些長舌婦，成天就知道嚼舌根。聽著這些話心思也跟著飄遠了。
他跟著陳香梅走出院子，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，帶來幾分暖意。
“二柱，到了。”陳香梅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。
走進陳香梅家，屋內收拾得很是整潔。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“電路在哪出問題了？”葉鐵柱問道。
陳香梅笑了笑：“其實沒什么問題，就是想幫你擺脫那些說媒的婆婆們。”
葉鐵柱一愣，隨即苦笑：“謝謝。”
“不過......”陳香梅若有所思地看著他，“我倒是很好奇，你和巧蓮之間......”
“別提這個。”葉鐵柱打斷她的話，“我和巧蓮只是正常的姐弟關系。”
陳香梅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是嗎？可我怎么覺得，巧蓮對你的心思......”
葉鐵柱站起身，神色有些不自然：“天不早了，我該回去了。”
“別急著走啊。”陳香梅笑著起身，“難得來一趟，喝杯茶再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