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元德攥緊拳頭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他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沒有退路了。
深吸一口氣，他緩緩走到葉鐵柱面前。膝蓋微微發(fā)顫，仿佛有千斤重。
“葉......先生，對不起！”
說完這句話，顧元德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。他的臉色灰敗，眼中滿是屈辱。
“顧藥仙，是不是還漏了點什么？”葉鐵柱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。
他雖是鄉(xiāng)下人，可不能讓人隨意欺凌。既然顧元德先前如此狂妄，那就該讓他嘗嘗被羞辱的滋味。
大廳內(nèi)鴉雀無聲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顧元德的雙腿微微發(fā)抖，臉上的肌肉不住抽搐。
堂堂藥仙，竟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到如此地步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緩緩跪了下去。
“我...我認錯。”他的聲音顫抖著，“我...確實是沽名釣譽之徒。”
話音剛落，大廳內(nèi)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。
葉鐵柱看著跪在地上的顧元德，心中沒有絲毫得意。
他知道，這不過是開始。真正的醫(yī)道，遠不是這些徒有虛名之輩所能企及的。
顧元德便抓起藥箱，踉踉蹌蹌地逃了出去。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么的狼狽，與平日里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藥仙判若兩人。
陸義祖的目光在葉鐵柱身上停留許久，眼中閃過一絲深思。
這個年輕人，究竟是何方神圣？
大廳內(nèi)的氣氛漸漸緩和，但所有人看向葉鐵柱的目光都變了。
這個年輕人，用一場賭約就擊垮了一個名滿天下的藥仙，這份本事，著實令人心驚。
陸義祖輕咳一聲，打破了沉默：“葉小友醫(yī)術(shù)高明，不知可愿為鄙人診治？”
客廳內(nèi)一片寂靜。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葉鐵柱，誰能想到，一個年輕人竟能讓藥仙如此狼狽？
陸老的眼中閃過欣喜，畢竟是他帶來的人，這無形中也給他長了臉。
他看向葉鐵柱的目光更加慈祥了。
“咳咳......”
陸義祖虛弱地咳嗽幾聲，目光在葉鐵柱身上來回打量。
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普普通通，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。
“葉先生，這串佛珠竟然是我病癥的根源？”
葉鐵柱露出憨厚的笑容，那張樸實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得意：“佛珠是主因，但還有其他誘因。”
他伸手接過陸義祖手中的佛珠，仔細端詳著：“這串佛珠看著像是宋元時期流傳下來的古董珍品？不知陸董是從何處得來？”
陸義祖眼中閃過贊賞，對葉鐵柱的信任又增添了幾分。這年輕人竟能一眼看出佛珠的年代，確實不簡單。
“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......”陸義祖的聲音低沉下來，眼神有些恍惚，“那時我還一無所有，在街邊擺攤。有一天，一個收破爛的老人路過，我從他的籮筐里看到了這串佛珠......”
“當時我覺得這佛珠與眾不同，就花了一個月的積蓄買下來，送給了一個女人。”說到這里，陸義祖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，“四年后我們結(jié)婚，生下映雪。就在映雪剛滿三歲時，她因意外離世......”
說到這，陸義祖神情落寞，眼中滿是追憶之色。那些往事仿佛就在眼前，卻又那么遙遠。
葉鐵柱微微點頭：“難怪陸董如此珍視這串佛珠。”
其實他早就看出這佛珠的不同尋常。雖然年代久遠，但以陸義祖的身份，不該對這種普通佛珠如此在意。現(xiàn)在看來，這是一份珍貴的念想。
只是，葉鐵柱的目光落在佛珠上，看到一縷黑氣在其中游走。
那黑氣陰冷刺骨，如萬年玄冰，散發(fā)著令人心悸的氣息。
這正是醫(yī)仙傳承典籍中記載的煞氣。
“這串佛珠的原主，應(yīng)該是個佛門邪修。”葉鐵柱緩緩道來，“里面隱藏著一股煞氣，手法極其巧妙，常人難以察覺。”
“這煞氣很可能是那邪修留下的，歷代主人都被其侵蝕，無一善終。久而久之，亡者怨氣融入其中，使煞氣更加強大。在特定條件下，便會爆發(fā)。”
眾人聽得目瞪口呆。一串普通的佛珠，竟有如此來歷？這年輕人又是如何看出的？
陸老忍不住開口：“小葉，這......這不是迷信嗎？”
陸義祖擺擺手：“請葉先生繼續(xù)。”
他雖然也覺得難以置信，但經(jīng)過剛才的事，他已經(jīng)對葉鐵柱的能力深信不疑。
“這并非迷信。”葉鐵柱解釋道，“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，可以理解為特殊的磁場。”
“傳統(tǒng)醫(yī)術(shù)與命理都講究人體能量，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氣場。比如軍人身上的鐵血之氣，殺手身上的殺氣，這些都是煞氣的一種。”
“這佛珠原主人心性邪惡，沾染無數(shù)冤魂，其本身的煞氣加上亡者怨氣，便形成了這種陰毒之氣。日積月累，勢必會動搖陸董的健康狀況。”
陸義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這番話不論從邏輯還是專業(yè)角度，都十分有理。
難道自己的怪病，真是這串佛珠所致？難道愛人的意外，也和這佛珠有關(guān)？
想到這里，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那些年來困擾他的種種疑問，似乎都有了答案。
“陸董不相信玄學(xué)倒也不錯。”葉鐵柱繼續(xù)道，“許多事情其實都有科學(xué)依據(jù)。就像風(fēng)水，西方人也說是迷信，但陸董建造莊園時，不也請了風(fēng)水先生來看？”
陸義祖一怔。確實，自己向來不信這些，但對風(fēng)水卻很重視。不過他畢竟是商場老手，不會輕易被說服。
“那為什么我把玩二十多年都沒事，最近幾年才生病？”他追問道。
葉鐵柱早料到這一問：“陸董年輕時正氣充盈，位高權(quán)重，自有氣場壓制煞氣。到了一定年紀，身體機能下降，氣血虧損，煞氣便有了可乘之機。”
“如果我沒猜錯，陸董第一次發(fā)病時，看樣子剛從重病中康復(fù)，這串佛珠還在黑暗的角落里擱置許久，拿回這串佛珠后身體就開始出現(xiàn)異常了？”
陸義祖望著葉鐵柱，眼神中滿是震驚。
這年輕人說的話，竟然分毫不差。
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灑在客廳里，照亮了漂浮的塵埃，也照亮了陸義祖那張因驚訝而微微扭曲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