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確實如此。”陸義祖緩緩點頭,聲音有些沙啞,“五年前我身體每況愈下,大病一場,這串佛珠就被我放在了書房角落。直到病愈后才重新拿出來把玩。”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串佛珠,珠子表面因長年把玩而光滑發亮。每一顆珠子都散發著淡淡的光澤,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溫潤。
然而此刻,這串看似普通的佛珠卻讓陸義祖感到一絲不安。
他想起三年前那場大病,臥床半年才痊愈。
出院后,他翻出許久未見的佛珠,從那時起,怪病就開始困擾他。
“葉先生,那這佛珠......”陸義祖欲言又止。這畢竟是亡妻留下的遺物,他實在不忍心處理掉。
葉鐵柱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:“陸董放心,我可以幫您化解這煞氣。只是需要一些時間,畢竟這煞氣積累了幾百年,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除的。”
陸義祖長舒一口氣,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。
“這串佛珠,難道真有問題?”陸義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。
“煞氣最喜陰暗之處,佛珠放在那種地方,無異于為煞氣提供了最好的溫床。”
葉鐵柱目光坦然與陸義祖對視。
“我猜,您的病癥必然是循序漸進,而非突如其來。開始時或許只是偶爾頭暈,后來逐漸加重,直到最后臥床不起?”
這番話讓陸義祖陷入沉思。他癱在豪華沙發里,眼神逐漸恍惚。
記憶如潮水般涌來,自從重新把玩這串佛珠后,他確實日漸虛弱,精神萎靡,就連睡眠也變得極為糟糕。
夜里總是被噩夢驚醒,夢中總是出現一些模糊的影子,還有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。
當時他只當是年紀大了的緣故,卻不曾想,罪魁禍首竟是這串佛珠。
“陸董,令夫人生前可是一直戴著這串佛珠?”葉鐵柱忽然問道,聲音里帶著一絲凝重。
陸義祖不假思索地點頭,臉上浮現出一絲追憶的神色:“是的,這是她最喜歡的飾品,幾乎從不離身。”
“那就對了。”葉鐵柱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,“恐怕令夫人當年的意外,與這佛珠中的煞氣也脫不了干系。”
“什么?!”
陸義祖猛地站起身,止不住地咳個不停:“咳咳...你是說,這佛珠害死了她?”
他的雙手因激動而顫抖,臉色變得蒼白。
站在一旁的陸老連忙上前扶住他,同時給葉鐵柱使了個眼色,做了個噤聲的手勢。
陸老作為陸家的老管家,最清楚這個話題對陸義祖的影響。
“陸總,”陸老輕聲勸道,“為了您的身體著想,不如把這佛珠處理掉吧。”
“不行!”
陸義祖斬釘截鐵地拒絕,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這是她唯一的遺物,我絕不能毀了它。”說著,他緊緊攥住了佛珠。
他轉向葉鐵柱,眼中帶著懇求:“葉先生,可有其他辦法?”
陸老欲言又止,最終只能嘆息一聲。他太了解老爺了,這串佛珠就是他的命根子,是他對亡妻最后的念想。
葉鐵柱來回踱步,沉吟片刻:“其實還有一個辦法。”
陸義祖眼前一亮,身體不自覺地前傾:“請說。”
“午時陽光下暴曬兩個時辰,再用朱砂配白酒浸泡一刻鐘,便可驅散煞氣。不過這樣處理后,佛珠的外表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。”
陸義祖低頭看著手中佛珠,眼中滿是不舍。
每一顆珠子都承載著他和亡妻的回憶,雖然不忍心這樣處理,但為了避免更大的禍患,他最終還是緩緩點頭。
陸老正要接過佛珠,二樓忽然飄來一句寒氣逼人的話。
“我不同意!”
聲音尖銳刺耳,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。
“陸義祖,奪走媽媽性命還嫌不夠,現在連她的遺物都要糟蹋嗎?”
葉鐵柱抬頭望去,只見樓梯上站著一個身影。
容貌靚麗卻面帶憔悴,眼神中透著刺骨的寒意。她穿著一身黑色連衣裙,更顯得整個人陰郁而冷漠。
陸老急忙解釋:“大小姐,這是為了老爺的身體...”
“陸伯,不必說了。”女子冷冷地打斷道,“你陪我度過了整個童年,難道不知道這是媽媽唯一的遺物嗎?”
陸老張了張嘴,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,垂下了頭。
陸義祖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,癱坐在沙發上。
他的手指無力地垂下,佛珠在陽光下發出幽幽的光。
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響起。
陸映雪從樓上走下來,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陸義祖的心上。
她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,眼神中充滿了怨恨。
她快步走到陸老身邊,一把奪過佛珠,冷冷地瞥了陸義祖一眼:“這是媽媽的東西,誰也別想動。”
“映雪,這佛珠確實不祥,我是在幫陸董治病。”葉鐵柱開口道,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。
陸映雪轉過頭,看向葉鐵柱時眼神閃過一絲波動,但很快又恢復冰冷。
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:“鐵柱,明白你一片苦心,但你一定是被他騙了。”
她再次看向陸義祖,眼中充滿復雜的情緒,葉鐵柱甚至捕捉到一絲刻骨的恨意。
“這種忘恩負義的人,什么事都干得出來。”她的聲音里帶著深深的痛恨。
葉鐵柱困惑地看向陸老: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
陸老只是搖頭,沒有作答。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陸映雪聽到葉鐵柱的問題,指著陸義祖,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“就是他!我生日那天,他說是在應酬,背地里和狐貍精勾搭,竟敢拋棄我親媽!”
她的聲音越來越激動:“媽媽知道后整日恍惚,最后出了那場車禍...從此我就失去了媽媽!現在你還想糟蹋媽媽的遺物嗎?”
葉鐵柱心中一震。他仔細打量陸義祖,卻覺得這人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。
從面相上看,陸義祖絕非忘恩負義之徒,反而透著幾分忠厚老實。
難道其中另有隱情?
陸映雪的哭聲越來越大,淚水打濕了她精致的妝容:“陸董,尊貴的陸先生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?”
她緊緊抱著佛珠,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。
“你害死了媽媽,現在連她唯一的遺物都不放過,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