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青卻笑了：“只要不會死就好。”

“你倒是看得開。”蘇雨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，“要是治不好大皇子，懸壺堂的名聲怕是要受影響。”

“不會的。”霍青語氣篤定，“就算是皇上，也動搖不了懸壺堂分毫。這五年來，懸壺堂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人宰割的懸壺堂了。”

蘇雨煙看著霍青自信的模樣，心中一動。這五年來，他到底經歷了什么？記憶中那個溫和謙遜的少年，如今竟也有了幾分鋒芒。

回到寧王府，眼前的景象讓蘇雨煙愣住了。

林管家帶著一眾下人列隊相迎，場面頗為隆重。府中的花園被收拾得一塵不染，就連平日里不常開放的偏院也打掃得干干凈凈。

“王妃。”林管家恭敬行禮，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。

蘇雨煙蹙眉：“這是做什么？”她環顧四周，總覺得這樣的排場有些過了。

“王爺吩咐，說王妃是府中最尊貴的人，不可怠慢。”林管家的語氣恭敬中帶著幾分小心。

蘇雨煙心中一緊：“王爺人呢？”這三日不見東凌琛的身影，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。記憶中那個總是默默守護在她身邊的身影，此刻卻不知所蹤。

“王爺已返回西陲了。”

這句話如同一記悶棍，讓蘇雨煙心頭一痛。想起那晚對他的冷漠，懊悔之意涌上心頭。玉佩的事情還沒問清楚，他就這樣離開了。

蘇雨煙站在原地，看著那些忙碌的下人，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空虛。

“都下去吧。”她擺擺手，示意下人各自散去，獨自走向清馨閣。

“王爺什么時候走的？”蘇雨煙一進屋就急切地問道。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袖，指節泛白，目光如炬地盯著寧媽媽，生怕錯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。

寧媽媽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，眼神閃爍，小心翼翼地回答：“奴婢不敢過問主子的事。”

“去打聽。”蘇雨煙語氣有些煩躁，她在房中來回踱步，裙擺在地上劃出一道道弧線。

屋內的火爐燒得正旺，爐火映紅了她的臉。那股燥熱從爐火中升騰而起，又似乎是從她心底涌出。窗外的寒風呼嘯而過，卻絲毫沒能減輕她內心的焦躁。

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，那是東凌琛送她的。玉佩溫潤如水，卻讓她的心緒更加混亂。想到那人，心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，酸甜苦辣咸，說不清道不明。

皇上明明準了他一個月的假期，現在才過了二十天。他怎么能就這樣走了？

不，他是來辭行的。是自己把他趕走的。

這個認知讓蘇雨煙心里一陣發堵。她走到窗前，望著庭院中光禿禿的梅枝，思緒紛飛。

“王妃，”寧媽媽快步走進來，打斷了她的回憶，“打聽清楚了，王爺是三日前的夜里離開的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蘇雨煙揉了揉太陽穴，那天晚上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。自己說的那些話，現在想來都覺得刺耳。她不是真的想讓他走，只是...只是害怕靠得太近。

突然，一聲輕笑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
那笑聲來自密閣。

蘇雨煙猛地站起身，裙擺帶起一陣風，“誰？”

“看來王妃很想我。”

東凌琛從密閣走出來，鳳眼含笑，眸中星光點點。他一身玄色錦袍，腰間系著一條銀色腰帶，整個人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。他每向前一步，蘇雨煙就感覺心跳快了一分。

“你不是...走了嗎？”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，聲音微微發顫。

“若是走了，怎么會知道王妃如此牽掛我？”東凌琛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，幾分溫柔。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，似乎要將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刻在心底。

蘇雨煙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，臉頰瞬間燒得通紅。她下意識地后退，卻被東凌琛一把摟住。他的手臂有力而溫暖，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。

“想跑？”他在她耳邊低語，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，“這次可跑不掉了。”

蘇雨煙渾身一顫，“放開...我們好好說話。”

“好好說話？”東凌琛輕笑，手臂收得更緊了些，“上次好好說話的結果是什么？你把我趕走了。”

蘇雨煙想要掙扎，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。東凌琛的目光太過炙熱，她不敢直視，只能低下頭，看著地上交錯的影子。

“你為啥一直把我當外人？”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，帶著一絲委屈，“在西陲時是這樣，現在還是這樣。每次我以為靠近了一點，你就會想盡辦法逃開。”

不等蘇雨煙回答，他已經吻了下來。這個吻既霸道又溫柔，像是在懲罰，又像是在訴說。蘇雨煙想要抗拒，卻在他的溫柔攻勢下漸漸淪陷。

窗外的風聲漸小，屋內的爐火依舊旺盛，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墻上，交織在一起。

半響后，“我走了又回來，”東凌琛終于放開她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，“因為舍不得。舍不得你一個人在這里，舍不得你的笑，也舍不得你的淚。”

蘇雨煙喘著氣，狠狠瞪了他一眼。她的唇瓣被吻得微微發紅，眼中含著水光，看起來既嬌艷又楚楚可憐。

“從今往后，再也不可能讓你有機會將我拒之門外了，”他又輕啄了一下她的唇，“一次都不會。不管你用什么理由，我都不會放手。”

“哼，”蘇雨煙靠在他懷里，小聲嘀咕，“你要是能抱一輩子，我就信你。”

東凌琛將她摟得更緊，“這可是你說的。”

夜色漸深，爐火依舊溫暖。窗外的梅枝在風中輕輕搖曳，似乎在見證這一刻的溫情。

蘇雨煙閉上眼，感受著東凌琛的心跳。那些曾經的猶豫、恐懼，在這一刻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。也許，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想得太多。

東凌琛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，眼中滿是柔情。他知道，這一次，他不會再讓她逃開了。不管前路如何，他都會緊緊握住她的手，永遠不放開。

蘇雨煙望著手中的玉佩，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溫潤的觸感，心頭泛起一絲甜意。

“你為何突然回西陲？”她輕聲問道，聲音里帶著幾分試探。屋內燭火搖曳，在墻上投下兩人交錯的影子。

東凌琛站在窗邊，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。他的手指輕輕撥弄著她的發絲，動作溫柔得不像話，“西陲有些變故，我決定稟明返程。”

這個消息在帝都毫無風聲，連她這個整日待在王府的人都不知曉。蘇雨煙抬頭看向他，眸中帶著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