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彈從左心房穿過，鈍痛的感覺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
濃稠的血液順著白色的蕾絲吊帶禮服落下，染出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。

宴會上，女人尖叫，男人狂奔，亂成一片。

唯獨，面前十步之遙處，一身黑色燕尾服，桃花眼，薄唇的男人，嘴角勾著一抹涼薄的笑容，平靜的看著她。

暮云桑想她現在的臉，肯定很滑稽，因為一時間想表達的感情太多。

憤怒！

不敢置信！

還有子彈滯留心口的劇痛！

而最大的，莫過于悲哀。

被最親近的人出賣，原來是這樣的滋味，她算是嘗到了。

來不及倒抽一口冷氣，身子就沉沉的落在了地板上，眼前的一切開始渙散。

鈣質的大量流失，導致她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。

死的這么狼狽，真的不在她的預料之中。

前一刻暮云桑還想做完這筆“生意”，就和常子榮去夏威夷度假，順便考慮讓位，安心做個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。

如今，明顯的，常子榮沒有給她這個機會。

她不怪他狠心，只怪自己太傻。

一個月前韓青就告訴了她常子榮叛變了，投靠了某國政府內閣，是她選擇閉上眼睛關上耳朵，忽略韓青的苦口婆心，給常子榮最大的信任。

甚至在常子榮舉槍的那瞬，她都堅信常子榮不會背叛自己。

也正是她的這份信任，成就了常子榮那狠準快的這一槍。

如果僥幸能活著，她能想象睜開眼韓青第一句話是什么——“活該你的。”

是，活該她的。

活該她愛上一個涼薄的男人，活該她想過平靜的日子，也活該她不聽韓青的話。

最后一點知覺剝離身體的時候，她想，大約，她是聽不見韓青的碎碎念了。

意識，淪入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