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玩意兒...好像能做咸菜?”小柱撓了撓頭,“我小時候見鄰居家腌過,應該不值幾個錢吧?”
孫青山將山芙在手中掂了掂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:“單株確實不值錢,但成片種植就不一樣了。”他蹲下身子,輕輕撥開周圍的雜草,露出更多山芙的蹤影,“這些都能當藥材,曬干后一斤能賣一毛錢。這片山坡,保守估計能挖個幾百斤。”
“一毛一斤?”鐵漢原本疲憊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,興奮地搓著手,“今兒個咱把這塊地給收拾完,豈不是能賺個幾十塊?”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,對于這個年代的山里娃來說,幾十塊錢可不是小數目。
孫青山沒有直接回答,只是將手中的鏟子遞給鐵漢:“干活吧。”
挖藥材是個力氣活,需要技巧更需要耐心。三人各自找了片地方,彎腰埋頭苦干起來。小柱和鐵漢雖然年紀小,但從小在田間地頭長大,對這種體力活再熟悉不過。孫青山雖然沒有經常下地干活,但跟著老爹采藥這些年,挖藥材的本事早已爛熟于心。
陽光漸漸變得毒辣,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。三人卻顧不得擦拭,生怕耽誤一分一秒。很快,地上就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根莖。
“來,歇會兒。”孫青山從背包里掏出水壺,遞給氣喘吁吁的兩個小伙伴。
鐵漢接過水壺猛灌了幾口,一邊擦嘴一邊幫忙整理地上的藥材。他們得把枝丫除凈,只留下有用的根莖。這些都是經驗之談,處理得不好,到時候收購站肯定要壓價。
“等下把這些裝進背簍里,”孫青山指導道,“記住要輕放,別把根莖碰壞了。”
正說著,小柱突然一聲驚呼:“兔子!”
孫青山循聲望去,只見一團灰影快速竄進了不遠處的草叢。他剛要低頭繼續整理藥材,突然眼前一花,草叢中撲棱起一只體型碩大的野雞。
幾乎是出于本能,孫青山手中的鏟子脫手而出。
“砰!”
鏟子旋轉著劃過一道弧線,正中野雞后背,將其當場砸暈在地。
“我去!”鐵漢一個箭步沖了過去,一手抓起還在抽搐的野雞,一手撿起鏟子,滿臉寫滿了震驚與崇拜,“青山哥,你這也太準了吧!這都能打中?”
孫青山接過野雞,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:“跟我老爹進山這么多年,這點本事算不得什么。你們要是經常跟我來,也能練出這身手。”他掂了掂手中的野雞,“正好,省得中午去河里摸魚,有肉吃了。”
小柱搓著手,眼睛放光:“這時候的野雞最肥,烤著吃準好!我記得前面有個水塘,咱們去那兒處理?”
三人干活的勁頭更足了,不一會兒就將三個背簍裝得滿滿當當。孫青山帶著兩人來到山崖下的水塘邊,讓他們去周圍撿些干柴。
孫青山從腰間抽出隨身攜帶的侵刀,開始熟練地處理野雞。先是一刀封喉放血,然后開膛破肚,取出內臟。他從背包里掏出一小包鹽巴,均勻地撒在雞肉上,又采了些山野香料塞進雞腹。最后挖來一些濕泥,將整只雞裹得嚴嚴實實。
小柱和鐵漢抱著柴火回來時,孫青山已經在水塘邊清理出一片安全地帶。在山里玩火可是大忌,這是從小就被父母打進骨子里的規矩。他們小心翼翼地點起篝火,將裹著泥巴的野雞埋進火堆中心。
等待野雞烤熟的功夫,小柱突然指著不遠處一片干枯的莖稈:“青山哥,你看那是不是云芝?我記得去年在后山見過類似的。”
孫青山轉頭一看,眼睛頓時亮了起來:“好眼力!確實是云芝,而且看莖稈的長勢,下面的塊莖應該不小。”
孫青山蹲在地上,手指在松軟的泥土中小心翻動。淺褐色的土壤下,一株株嫩白的云芝崽子若隱若現。他動作輕柔地挖掘,生怕傷到這些珍貴的野生藥材。
“青山哥,你快看這邊!”小柱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灌木叢傳來,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。
孫青山直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。小柱正蹲在一簇茂密的灌木前,手里攥著一把剛挖出的云芝崽子。
“好家伙,這一片地方都是!”孫青山眼前一亮,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。這片地勢略微低洼,土壤濕潤肥沃,正是云芝生長的最佳環境。
鐵漢也湊了過來,臉上沾著汗水和泥土:“我那邊也找到不少,這山里的云芝今年長得真不賴。”
孫青山點點頭,目光在周圍掃視:“先別管這些,你們看那邊。”他指向不遠處一棵粗壯的柞樹根部,那里有一叢如公雞雞冠般鮮艷的蘑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
“金冠菇!”小柱和鐵漢異口同聲地驚呼。
這可是神龍山名貴的野生菌,因其形似雞冠、味似雞肉而得名。雖然現在已經過了最佳采摘期,但這發現依然讓三人心情激動。
“明年開春,這地方肯定還能找到不少。”孫青山在心里默默記下位置,“先把這片云芝挖完。”
三人分散開來,仔細搜尋著每一寸可能藏有云芝的土地。秋日的陽光溫暖而不炙熱,照在身上恰到好處。時不時有山雀從頭頂的樹枝間掠過,發出清脆的鳴叫。
“青山哥,你說咱們這些云芝能賣多少錢?”小柱一邊挖掘,一邊問道。他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,映著陽光閃閃發亮。
孫青山停下手中的動作,掰著指頭算了算:“野生的云芝,個頭要是夠大,一斤能賣到兩三百。咱們今天挖的這些,保守估計也能有個萬把塊錢。”
“那可真不少!”鐵漢驚喜地說,手上的動作不由得更加賣力。
正說著,孫青山突然注意到前方一處不尋常的土包。走近細看,竟是一株異常高大的云芝,植株挺拔高聳,直沖云霄。
“這可真是個寶貝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挖掘,生怕傷到根部。這種罕見的大個頭云芝,市場價格更是不菲。
太陽漸漸西斜,三個背簍都裝得滿滿當當。小柱和鐵漢的額頭上都沁滿了汗水,衣服也被打濕了大片。
“青山哥,這背簍都裝不下了。”小柱抱著鼓鼓囊囊的背簍走來,臉上帶著疲憊卻滿足的笑容。
孫青山從包里掏出兩條早就準備好的麻袋:“把山芙倒進麻袋里,背簍留給云芝。這些可都是金貴玩意,得小心著點。”
鐵漢接過麻袋,一邊整理一邊感慨:“今天這一趟真夠值的,光云芝就挖了這么多。”
孫青山抬頭看了看天色:“快到午飯時間了,咱們先歇會兒。”說著,他從背包里拿出早晨打到的野雞。
不一會兒,叫花雞的香氣就在水塘邊彌漫開來。孫青山把兩只金黃酥脆的雞腿分給小柱和鐵漢:“這是給你們的獎勵,一個找云芝有功,一個幫忙打野鴨,都立了大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