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天還沒大亮，十八公主就派人來催了三次。

“這才什么時辰啊。”柳韻無奈地搖頭，吩咐下人準備早膳。

用過早膳，一行人便向城郊的蹴鞠場出發。遠遠地就看見一群少年郎簇擁在一起，有說有笑。

“玉清！”司云霄遠遠地朝這邊揮手。

還沒等褚玉清回應，一道清脆的女聲就傳了過來：“終于等到你們了！我都等得不耐煩了！”

褚玉清轉頭一看，頓時咬牙切齒：“十！八！公！主！”

那個讓他記恨已久的女人，居然穿著一身利落的蹴鞠服站在那里。雖然是男裝打扮，卻掩蓋不住她的嬌俏。陽光下，她的笑容明媚得刺眼。

“怎么？不敢跟本公主比試？”十八公主挑釁地看著褚玉清，“聽說你在明德書院鬧出了不小的動靜，今天就讓本公主來會會你這個小霸王！”

褚玉清握緊拳頭，正要發作，卻被褚承澤拉住了。“別沖動。”褚承澤低聲提醒，“這是公主設下的局，我們得冷靜。”

柳韻坐在看臺上，望著蹴鞠場中央那群熱血沸騰的少年。初夏的陽光灑在場地上，將少年們的身影拉得修長。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芬芳，混合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。

青紅悄悄湊到她耳邊，壓低了聲音：“夫人，要不要賭一把？”她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。

“賭什么？”柳韻轉頭看向這個機靈的丫鬟，唇角微揚。

“賭誰贏啊，”青紅眨了眨眼睛，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，隨即又正色道，“不過奴婢可說好了，超過十文錢我可不敢賭。”

柳韻被她逗笑了：“你倒是會過日子，連賭錢都這般謹慎。”

“那就十文，”青紅一拍手，興致勃勃地說道，“奴婢壓清少爺，他在同齡人中踢蹴鞠就沒輸過。您瞧瞧他那身手，那氣勢，簡直就像是天生的蹴鞠好手。”

場中央，瑤華正叉著腰站在那里，一只腳隨意地踩在蹴鞠上，眉宇間透著幾分傲氣。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對面的褚玉清，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笑意。

“小子，今天本公主就讓你見識見識，什么叫真正的蹴鞠！”她的聲音清脆悅耳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
褚玉清站在原地，瞇起眼睛打量著這位年長他六歲的公主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服輸的光芒。只見他朝瑤華勾了勾手指，又搖搖食指，那挑釁的意味無聲而喻——你不行。

“呵，”瑤華被他的舉動激怒了，冷笑一聲，“姐姐我讓你五個人，你可別說我欺負你。”她一揮手，身后十五名宮女立刻魚貫而出，個個英姿颯爽，訓練有素。

“咱們就是這群嬌滴滴的小姐們兒，大你們幾歲很正常吧？”瑤華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。

褚玉清雙手環胸，眼中的戰意更盛：“隨便你，反正我不會手下留情。”他的聲音雖然稚嫩，卻透著一股堅定。

“好啊，那就開始吧，”瑤華掃了眼對面的陣容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，“咱們可是正宗的公主編制，你們叫什么？紈绔隊？”

“少爺隊！”褚玉清立刻反駁道，臉上浮現出一抹惱怒的紅暈，“誰要你亂取名字！”

他轉身召集兄弟們商議戰術，很快便布置好了陣型。場邊的觀眾們都屏住了呼吸，等待著這場特殊的較量。

“司云霄正挾，項辰頭挾，謝云左竿網...”褚玉清一一安排著隊友的位置，聲音堅定而有力，“今天，我們要讓她輸得心服口服！”

柳韻看著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，不禁搖頭：“這兩個人，真怕一會兒打起來。”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，又有幾分無奈。

比賽開始，蹴鞠在場上飛舞。司云霄展現出了極高的球技，腳下一轉，球便穩穩傳給了項辰。公主隊雖然竭力阻攔，卻總是慢了一步。

褚承澤接球時略顯生疏，被對方截了去，但褚玉清如影隨形，一個漂亮的轉身便將球奪了回來。他的動作行云流水，仿佛與球融為一體。

“哥別怕，有我在！”褚玉清的聲音充滿了自信。

看臺上的拉拉隊瞬間沸騰了。“清少爺威武！少爺隊必勝！”此起彼伏的加油聲響徹整個場地。

褚玉清在場上如入無人之境，各種花式踢法信手拈來。他在瑤華面前一個凌空翻身，將球送入金星門，引得觀眾一陣驚呼。

“進了！”歡呼聲震天動地，連遠處的樹梢上的鳥兒都被驚飛了。

柳韻也不由得站起身來，眼中閃過一絲贊嘆：“這小子，真是個蹴鞠天才。”

青紅得意地笑道：“夫人，您這十文錢怕是要輸咯。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果實。

場上的比分很快變成了五比零。

華公主那邊的氣氛更是凝重。她的隊友們垂頭喪氣地站成一圈，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
“這小子簡直是個妖孽！”她一腳踢飛了地上的石子，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甘，“以前在宮里，大家不都說我踢得好嗎？怎么現在......”

柳韻走近，蹲下身子安撫道：“公主別急，比賽還沒結束呢。”她的聲音溫和，卻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。

“柳姐姐......”瑤華眼眶微紅，聲音也軟了下來，“我不想輸得太難看。”

“我教你個法子。”柳韻從懷中取出一張臨時畫的場地圖紙，指著上面的位置，“既然他一個人這么強，那就......”

她的聲音壓得很低，只有公主和幾個核心隊員能聽見。隨著她的講解，原本垂頭喪氣的隊員們眼睛逐漸亮了起來。

休息結束，公主隊的士氣明顯提升。褚玉清站在場地中央，瞇起眼睛看向柳韻，那個永遠胸有成竹的女人一定又出了什么主意。

比賽重新開始，當球再次到了褚玉清腳下時，意外發生了。

三名隊員如影隨形地圍住了他，一個在前，兩個在兩側，將他的活動空間壓縮到最小。小霸王愣了一下，連忙將球回傳給隊友。可每當他拿到球，就會被三人圍堵。

“公主隊進球了！”

觀眾的歡呼聲此起彼伏。褚玉清惱火地瞪向柳韻，卻見她正悠然自得地品茶，仿佛對場上的變化毫不關心。

“哥！”他跑去找褚承澤告狀，“你看她，幫外人對付自己人！這算什么？”

褚承澤失笑：“她這是在幫你成長。”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，“遇到困難就想找人訴苦，可不是我們褚家的作風。”

小霸王不服氣地哼了一聲，但腦子卻在飛速運轉。三人盯防自己，就意味著......其他位置的防守必然空虛。

他眼前一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