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公子這么早？”守夜的無聲見他起身，輕聲問道。燭光映照著他略顯疲憊的面容。

“睡不著，出去走走。”褚玉清披上外衣，聲音里帶著一夜未眠的沙啞。

清晨的街道靜謐而清新，空氣中彌漫著露水的氣息。遠(yuǎn)處傳來鳥兒的啼鳴，為這份寧靜增添了幾分生氣。

小販們正在擺攤，包子鋪飄來陣陣香氣。街邊的茶攤已經(jīng)支起，老板正在燒水，水壺里的水發(fā)出咕嚕咕嚕的聲響。

褚玉清看著這些忙碌的身影，突然問道：“無聲，你說他們都有自己的目標(biāo)。”

“是。”無聲點頭，目光柔和地看著自家小主子。

“我究竟該為什么努力？”褚玉清的聲音很輕，像是在問別人，又像是在問自己。

無聲沒有回答，只是看向他身后。晨光中，那個方向似乎有什么在召喚著他。

褚玉清轉(zhuǎn)身，看到了一塊熟悉的牌匾，上面的“周府”二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。

“哼！”小霸王冷哼一聲，轉(zhuǎn)身就要離開。他的眉頭緊皺，嘴角下撇，一副見到了什么臟東西的表情。

可惜這周府的位置實在是太尷尬了，不管往哪個方向走，都得經(jīng)過周府的院墻。高大的白墻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，讓褚玉清心里越發(fā)煩躁。

他在原地轉(zhuǎn)了幾圈，像只被困住的小獸。最后忍不住停下腳步，問身邊的無聲：“這該不會是周星家吧？”聲音里帶著幾分不確定。

“回公子，確實是周府。”無聲恭敬地回答，目光卻悄悄打量著自家小主子的表情。

褚玉清又是一聲冷哼，大步往前走。他的步伐有些急促，像是要把心中的不快發(fā)泄在地上的石板上。

突然，他猛地停了下來，無聲差點撞上去。晨風(fēng)吹動他的衣袖，帶來一絲涼意。

“這個點了，周星竟然還在睡覺？”褚玉清仰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周府，語氣里滿是不屑。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，指節(jié)泛白。

無聲猶豫了一下，小心翼翼地開口：“公子，今兒是休息日。”

“休息日怎么了？”褚玉清理直氣壯地說，聲音里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倔強(qiáng)，“褚承澤都起床讀書了，他周星憑什么還在睡覺？整天就知道偷懶，還想跟我比高下？”

無聲看著自家小公子在地上踩來踩去，一副要把地上的螞蟻都踩死的架勢，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。這孩子的心思，怎么總是繞著周星轉(zhuǎn)？

“公子，那邊好像有燈光。”無聲指著周府的一個方向說道。他知道，與其讓小公子在這里生悶氣，不如轉(zhuǎn)移他的注意力。

褚玉清立刻踮起腳尖往里看，可惜什么都看不見。他的小臉因為用力而漲紅，嘴巴微微嘟起，顯得格外可愛。

無聲見狀，直接把小公子抱起來放在肩上。溫?zé)岬男∩碜淤N在他的肩膀上，讓他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。

視野開闊后，褚玉清果然看到了一間亮著燈的房間。微弱的燭光在窗紙上投下?lián)u曳的影子，像是在跳舞。

他頓時來了興致，讓無聲往前走了幾步，然后直接爬上了圍墻。他的動作敏捷得像只小貓，絲毫不顧形象。

就在這時，正對面燈火通明的房間猛地拉開了窗簾，一雙冰冷的眼睛望了出來。那目光如同寒潭深處的水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
是周星。

“真的是他！”褚玉清大聲喊道，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。

周星看了一眼窗外，二話不說就把窗戶關(guān)上了，發(fā)出“啪”的一聲響。那聲音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清脆。

褚玉清愣在原地，他清楚地看到周星手里拿著一本書。那本書的封面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。

這個發(fā)現(xiàn)讓他渾身不舒服，就像是被人搶走了心愛的玩具。休息日的清晨，褚承澤在讀書，周星也在讀書。

“他一定是怕我超過他，所以才這么拼命！”褚玉清得出結(jié)論，小臉上寫滿了得意。

無聲：“......”

回府的路上，褚玉清一直在喋喋不休。他的聲音清脆悅耳，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。

“他咋知道我會輕松甩開他？”

“是不是上次就看出我的實力了？”

“還是派人來侯府打探我最近在用功？”

無聲聽得頭大，只盼著趕緊回到府里，好讓旺子來接手這個話題。他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。

“不管怎么說，他肯定是在關(guān)注我！”褚玉清越說越興奮，臉頰泛起紅暈，“遇到我這樣的對手，他當(dāng)然會有危機(jī)感！”

無聲內(nèi)心瘋狂吶喊：為什么回府的路這么長！他覺得自己需要一副耳塞。

等柳韻醒來時，青紅就把小霸王的事情告訴了她。陽光透過窗紗灑在她的臉上，為她添了幾分柔和。

“他半夜不睡覺，跑去干什么？”柳韻一邊擦臉一邊問，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。

“小公子去街上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，還爬上周府的圍墻看了好一會兒。”青紅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笑意。

“他爬周府的墻？”柳韻手上的動作頓住了，眉頭微皺，“他去看周星做什么？”

青紅忍著笑說：“小公子覺得周星在偷偷用功，就是為了追趕他。”

柳韻翻了個白眼，又是被小霸王的自信打敗的一天。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花園里，那里的牡丹正開得熱鬧。

“周星那孩子天賦好，又肯用功，怎么可能在意玉清？”柳韻把帕子敷在臉上，語氣里帶著幾分感慨，“說不定人家根本不知道有個褚玉清。”

青紅提議道：“要不要邀請周公子來府上一趟？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像是在打什么主意。

“算了吧，”柳韻搖頭，“周星讀書很用功，還是別去惹事了。”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欣賞。

青紅有些驚訝：“夫人似乎很喜歡周公子？”

“當(dāng)然喜歡，”柳韻坦然道，“努力的孩子，誰不喜歡呢？”

“其實我也很喜歡玉清。”柳韻突然說，語氣里帶著幾分寵溺。

“啊？”青紅驚訝地看著她，眼睛瞪得圓圓的。

柳韻大笑：“但是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，不然那小子還不得意死？”她的笑聲清脆悅耳，像是春日里的風(fēng)鈴。

等柳韻去前廳用早膳時，只看到了褚承澤，不見褚玉清。陽光透過窗欞，在地上畫出斑駁的光影。

“臭小子總算撐不住睡著了？”她問道，語氣里帶著幾分關(guān)心。

韓管家回答：“小公子精神得很，睡不著，府醫(yī)給他扎了兩針才睡下。”

柳韻驚訝：“兩針就能讓他睡著？”她的眉頭微皺，顯然是擔(dān)心起來。

“夫人放心，”韓管家連忙解釋，“都是最溫和的安神針，不會傷身的。”

柳韻點點頭，卻還是忍不住往褚玉清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。那個讓她又氣又愛的小霸王，此刻應(yīng)該正在甜甜地睡著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