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難過
- 穿成侯府繼母,我開精英班卷科舉
- 三年的往事
- 2123字
- 2025-05-07 19:46:26
旺子識相地退了出去,還細心地帶上了門。院子里重新恢復了寂靜,只剩下秋千架“吱呀吱呀”的聲響。
小霸王最終還是停下了秋千,坐在臺階上,看著地上忙碌的螞蟻。往日里,他定會毫不猶豫地踩死它們,或是一盆水澆下去,看它們慌亂逃竄的樣子。
可今天,他突然想到了那面旗子,想到了被砸壞的屋頂。那個在別人眼中微不足道的車簾子,對春曉他們來說,卻是抵御寒風的重要防線。就像這些螞蟻,在他眼中不值一提,但對它們來說,這就是家,是生命。
他忽然意識到,如果不是柳韻的到來,如果他還和從前一樣,說不定今天拿著旗子亂扔的人里,就有他自己。這個認知讓他心里一陣發堵,說不出的難受。
“該死......”他低聲咒罵,聲音里帶著幾分自嘲。
他躺在門檐下,寒風吹得他打了個哆嗦。他猛地想起,春曉他們今晚怎么辦?那個破了的屋頂,這么冷的天氣......
小霸王立刻跳起來,朝飯廳跑去。他的腳步急促,帶起一陣風,驚得院子里的落葉紛紛揚揚。
“那三匹汗血寶馬是我借給他們玩的,馬契依舊在府邸!”他氣喘吁吁地說,聲音里帶著幾分焦急。
“春曉他們的屋頂,得趕緊修,不然會凍病的!”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,那是從未有過的情緒。
飯廳里伺候的婢女們面面相覷,眼中滿是不可思議。有人悄悄掐了自己一把,確認這不是在做夢。
柳韻唇角微勾,星眸中閃過一絲笑意。這個向來只會索取的小霸王,終于學會關心別人了?她端起茶盞,輕輕抿了一口,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褚玉清。
“咳咳。”褚玉清被眾人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,耳根悄悄泛紅,“聽到沒有?我可不想再重復一遍。”
褚承澤眨了眨眼睛,率先打破沉默:“夫人已經派人去修春曉家的屋頂了。對了,那幾匹馬原來沒送出去啊?聽說夫人要花上一大筆銀子。”
“上千兩算什么?”褚玉清不屑地撇嘴,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,“咱們府里多的是銀子,小土包子。”
這聲“小土包子”聽在褚承澤耳中,竟帶著幾分寵溺的意味。他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,低頭繼續用餐。
飯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點心,香氣四溢。褚玉清伸手就要去抓包子,卻被柳韻用筷子擋住。
“先洗手。”柳韻的聲音不容置疑。
小霸王不滿地嘟囔,但婢女已經端著鑲金邊的銅盆過來。溫熱的水冒著裊裊白氣,他勉強伸出手,任由婢女服侍著洗手。
柳韻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下三個包子,這才開口:“青紅,明日讓旺子和韓管家一起去,把那幾匹稀世珍寶的汗血馬給我帶回來。”
“是。”青紅應聲,退到一旁。
褚玉清歪著頭看向柳韻,眼中滿是疑惑。這女人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?不過他現在又累又餓,懶得多想,筷子又伸向了第四個油乎乎的包子。
飯廳內一時只剩下食物入口的聲響。窗外的風聲漸小,月光透過窗欞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第二天午時,后院書房內。
陽光透過窗紙灑進來,在地上鋪了一層金色。褚承澤正在專心默寫文章,筆尖沙沙作響。而褚玉清卻四仰八叉地趴在桌上,一本厚書蓋在臉上,書角已經被口水浸濕。
“公子!馬要回來了!”旺子興沖沖地跑進來,腳步聲打破了書房的寧靜。
褚玉清被這一聲驚得從桌上滾了下去,書啪嗒掉在地上。他揉著撞痛的額頭,怒氣沖沖地瞪著旺子。
“旺子!你吵什么!”
“對不起公子!我太激動了。”旺子連忙道歉,臉上卻掩不住喜色。
褚玉清揉著額頭坐起來,不滿地問:“對了,我的月錢呢?”
“夫人說了,等您把書讀明白了,月銀也能漲到五十兩!”旺子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,倒出二十兩銀子給他看。
銀子在陽光下閃著瑩潤的光澤。褚玉清盯著銀子看了好一會兒,突然暴躁起來:“這點銀子能干啥?連頓像樣的飯都吃不起!”
“澤公子的月銀也是這么多。”旺子趕緊說道,生怕小霸王發脾氣。
褚玉清轉頭看向褚承澤,眼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:“你也這么慘?”
褚承澤放下手中的筆,搖搖頭:“不慘,二十兩已經很多了。”
他輕聲解釋道:“一兩銀子能買四百斤糧食。二十兩就是八千斤,夠春曉兄妹吃十年的。貧民窟的孩子大多活不到成年,但只要四十兩銀子,就能讓他們平安長大。”
褚玉清第一次聽說這些,愣在了原地。陽光下,他的影子一動不動。
書房里陷入短暫的沉默。遠處傳來鳥兒的啼鳴,一陣微風吹過,帶來淡淡的花香。
“那...那些孩子真的那么窮?”褚玉清的聲音有些發澀。
褚承澤點點頭:“我以前就住在貧民窟。冬天沒有炭火,夏天沒有冰塊。生病了只能硬挺,因為看大夫的錢都夠一家人吃半年的了。”
旺子在一旁默默聽著,眼圈有些發紅。他也是從貧民窟出來的,深知其中的艱辛。
褚玉清低頭看著手中的銀子,第一次覺得這二十兩竟如此沉重。他想起自己平日里揮霍無度的樣子,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柳韻站在門外,聽著里面的動靜,眉頭微微蹙起。她原本是想來看看這個小霸王最近安分了沒有,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聽見了這聲響。指尖輕輕撫過門框上的雕花,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。
書房里一時陷入沉默。
柳韻覺得時機差不多了,這才邁步走進書房。
褚玉清看到柳韻的瞬間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“他們一定是被你收買了,對不對?”
柳韻輕笑一聲,走到窗邊的美人榻前坐下:“你要是不信,大可以自己出去看看。”
褚玉清咬了咬牙,轉身就往外跑。他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回蕩,漸漸遠去。
“少爺!”旺子想跟上去,腳步已經邁出了半步。
柳韻擺擺手:“讓他去吧。”她轉頭看向褚承澤,“你這個做哥哥的,倒是挺會教育人。”
褚承澤低下頭:“夫人過獎了。”
陽光漸漸西斜,書房里的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