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望溪俯視著夏蕙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。"你既如此關心楚王，不如去他府上當差吧。"
夏蕙聞言，頓時慌了神。"小姐息怒！奴婢從小跟隨小姐，怎會背叛？"
秦望溪轉身走回書案，語氣平淡："你心早已不在護國府了。"
夏蕙淚如雨下，不住叩首。"奴婢知錯了，求小姐開恩！"
秦望溪充耳不聞，重新拿起毛筆。"你且退下吧。"
夏蕙猶豫片刻，還是不甘心地問道："那楚王殿下..."
話音未落，便被一聲冷哼打斷。"我秦望溪何時需要看他人臉色行事？去前院跪著。"
夏蕙心中一凜，不敢再多言。她顫巍巍地站起身，恭敬地退了出去。
夏杏端著茶盤進來，見夏蕙滿臉淚痕，不由得皺眉。"又惹小姐生氣了？"她低聲問道。
夏蕙搖搖頭，快步離開了。
夏杏嘆了口氣，輕手輕腳地走進房內。秦望溪依舊在練字。
夏杏放下茶盞，小心翼翼地開口："小姐，要不要歇息片刻？"
秦望溪搖搖頭，繼續揮毫。夏杏站在一旁，欲言又止。
良久，秦望溪才放下毛筆，揉了揉酸痛的手腕。"夏杏，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夏蕙？"她突然問道。
夏杏一愣，隨即低聲道："奴婢不敢妄言。"
秦望溪輕笑一聲："說吧，我想聽聽你的想法。"
夏杏猶豫片刻，還是如實相告："夏蕙自幼跟隨小姐，情分不淺。可她近來行事，實在令人不安。"
秦望溪點點頭，若有所思。"你說得對，是該好好敲打敲打她了。"
夏杏松了口氣，小心翼翼地問道："那楚王那邊..."
秦望溪眉頭一皺："此事無需再提。"
夏杏連忙應是，不敢再多言。
秦望溪站起身，走到窗前。寒風呼嘯，吹散了幾縷青絲。她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際，眼中閃過一絲復雜。
"夏杏，你去告訴母親一聲，讓秦嬤嬤請了管家，再交代讓各管事和所有不當值的下人、仆婦前院集合。"
夏杏一愣，隨即明秦了秦望溪的意思。"小姐是要..."
秦望溪轉身，目光堅定："是時候清理門戶了。"
夏杏連忙應是，轉身離去。
秦望溪重新坐回書案前，撫摸著剛寫好的字帖。她目光落在"忠"字上，輕嘆一聲。
門外傳來腳步聲，夏杏快步走進來。"小姐，一切都安排好了。"
秦望溪點點頭，站起身整理衣襟。"走吧，去前院。"
兩人剛走到院門，就看見銀霜扛著一個昏迷的婆子走來。
"大姑娘！"銀霜興奮地喊道，"又逮著一個！"
秦望溪眉頭微皺："帶去前院。"
銀霜應聲，跟在秦望溪身后往前院走去。
前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，看到秦望溪來，都恭敬地行禮。
秦望溪掃視一圈，目光落在跪在中央的夏蕙身上。
"今日召集大家來，是為了清理門戶。"秦望溪聲音清冷，"有些人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，妄圖干涉主子之事。"
眾人面面相覷，不明所以。
秦望溪繼續道："夏蕙，你可知錯？"
夏蕙渾身顫抖，額頭觸地："奴婢知錯，求小姐饒恕！"
秦望溪冷笑一聲："知錯？你可知錯在何處？"
夏蕙抬起頭，淚眼婆娑："奴婢...奴婢不該擅作主張，不該...不該..."
秦望溪打斷她："不該什么？不該為外人說話？不該背叛主家？"
夏蕙渾身一震，連連搖頭："奴婢沒有背叛，奴婢只是..."
"夠了！"秦望溪厲聲喝道，"你心里的主子究竟是誰。今日，我便替你做個決斷。"
須臾，三個面色慘白的仆人被押至堂前。小廝雙膝一軟，撲通跪地："大姑娘開恩??！奴才只是一時糊涂，實無害主之心！"
那婆子也連連叩首："老奴也只是傳個話而已，并未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啊！"
另一婆子顫聲道："老奴只替楚王喊了夏蕙姑娘一回，再無他事了！"
夏蕙聞言，雙腿發軟，跪倒在地。她面如紙色，汗如雨下："夫人，大姑娘，奴婢..."
秦望溪緩緩坐下，目光在跪倒的幾人身上逡巡。"你們都傳過什么話？"她的聲音平靜，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小廝抖如篩糠："回...回大姑娘，奴才替楚王傳過幾次請柬..."
婆子忙不迭接話："老奴也只是遞過一次玉佩，真的再無他事了！"
秦望溪眸光微冷："夏蕙，你可有什么要說的？"
夏蕙渾身一顫，淚如雨下："大姑娘恕罪！奴婢...奴婢實在是被蒙蔽了..."她哽咽不已，"楚王殿下說...說要娶大姑娘為正妃，奴婢一時糊涂，竟信以為真..."
秦望溪聞言，眉頭緊蹙。她鳳目如電，掃向夏蕙："你可知罪？"
夏蕙伏地痛哭："奴婢知罪！奴婢該死！"
秦望溪輕輕吐出一口氣，壓下心頭翻涌的怒火。"夏杏，帶夏蕙下去，家法伺候。"她淡淡開口。
夏杏應聲而出，拽起夏蕙便往外走。秦望溪轉向三個仆人："你們可知罪？"
小廝和兩個婆子連連叩首："知罪！"
秦望溪眼中閃過一絲疲憊，輕聲道："既知罪，那便領罰吧。"她示意陳管家，"每人二十板子，打發出府。"
陳管家領命，立刻喚人將三人拖下去執行家法。慘叫聲不絕于耳，眾人噤若寒蟬。
秦望溪對眾人道："今日之事，爾等可記住了？"
仆役婢女齊聲應道："記住了！"
秦望溪淡淡道："若再有人膽敢與外人勾結，后果自負。"
眾人連連叩首，不敢抬頭。秦望溪轉身欲走，卻見夏杏匆匆而來。
"大姑娘，楚王還在后門候著呢。"夏杏低聲道。
秦望溪眸光一冷，思緒翻涌。她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心頭的不適："去告訴他，我身子不適，不便相見。"
秦望溪回到閨房，卸下一身冷峻。她倚在榻上，閉目養。
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，夏杏小心翼翼地走進來。"大姑娘，楚王還在府外等著呢。"
秦望溪睜開眼，目光落在夏杏身上，只是淡淡地說："叫他回去。"
夏杏猶豫片刻。"大姑娘，楚王殿下說..."
"夠了。"秦望溪打斷了夏杏的話，"你下去吧。"
夏杏欲言又止，最終還是躬身退了出去。
楚王，楚王...秦望溪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，眼底閃過一絲痛楚。前世的種種如潮水般涌來，那些曾經的信任、依賴，如今回想起來，只剩下滿腔的苦澀。
她輕輕搖頭，驅散腦中的回憶?，F在不是沉湎過去的時候，她必須為未來做打算。楚王的野心她再清楚不過，若是不能盡快擺脫他的糾纏，恐怕會重蹈前世的覆轍。
秦望溪起身，走到窗前。院子里的梅花開得正盛，花瓣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。她伸手輕輕碰觸窗欞，冰涼的觸感讓她稍稍清醒了些。
"這一世，我絕不會重蹈覆轍。"她低聲呢喃，眼中閃過一絲堅定。無論楚王使出什么手段，她都不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