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遠英收回目光,轉身走進屋內。一個素衣丫鬟正低頭整理衣物。
"你叫什么名字?"馮遠英開口問道。
丫鬟慌忙行禮:"回少爺的話,奴婢叫青檸。"
馮遠英點點頭,又道:"你可愿意跟我一起搬出去?"
青檸一時不知如何作答,只是低著頭不語。
良久,她才小聲道:"奴婢愿意跟隨少爺。"
馮遠英眼中閃過一絲滿意。日后有一個忠心的丫鬟跟隨,倒也是個不錯的開始。
正當馮遠英準備再說些什么時,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。他皺眉走出院落,只見一隊官差正浩浩蕩蕩地涌入府中。
為首的差官高聲宣讀:"奉京兆尹之令,拿捕忠勇侯夫人!"
府中頓時大亂。馮遠英站在廊下,眼中閃過一絲冷意。這是給忠勇侯府的一記重擊。而他,終于可以脫離這個牢籠了。
寒風呼嘯,都城籠罩在一片肅殺之氣中。忠勇侯府大門緊閉,門外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,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。
馮仁萱避開人群,從角門悄然進府。剛踏入內院,蔣氏尖利的叫罵聲便刺痛了他的耳膜。他眉頭緊蹙,大步流星走向內室。
"你這個廢物!連幾個丫頭都看不住!"蔣氏揮舞著藤條,對著跪地求饒的婢女劈頭蓋臉地抽打。
"夠了!"馮仁萱一把奪過藤條,目光如刀。
蔣氏猛地轉身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"侯、侯爺......"
話音未落,一記響亮的耳光便落在她臉上。蔣氏踉蹌后退,捂著臉頰不敢作聲。
"蠢婦!"馮仁萱咬牙切齒,"你可知闖下多大禍事?"
屋內眾人噗通跪倒,頭也不敢抬。吳嬤嬤戰戰兢兢,額頭冷汗涔涔。
馮仁萱深吸一口氣,強壓怒火問道:"那幾個丫頭的身契,當真在秦錦霞手里?"
蔣氏跪地痛哭,"千真萬確!妾身若有半句虛言,甘愿五馬分尸!"
吳嬤嬤顫聲附和:"回侯爺,老奴親耳所聞。那日在護國府,秦家三姑娘確實說過那五個陪嫁丫頭的身契都在世子夫人手里......"
馮仁萱眼底閃過一絲寒意,心中暗叫不妙。他踱步片刻,眸中精光閃爍,"你且隨京兆尹府差役去吧,我自會設法周旋。"
蔣氏聞言,面如死灰,"侯爺......"
"閉嘴!"馮仁萱厲聲喝止,"你若不去,便是連累整個忠勇侯府和你的兒子!"
蔣氏渾身一顫,癱軟在地。
馮仁萱轉身離去,腳步聲漸行漸遠。蔣氏望著他的背影,眼中浮現出復雜的神色。
與此同時,護國公府內。
"姑娘,銀霜那丫頭今日立了大功!"夏杏輕聲稟報,"她發現夏蕙與楚王府下人私會,直接把人打暈扛了回來。"
秦錦霞聞言,挑眉一笑,"哦?這丫頭倒是有趣。"
夏杏猶豫片刻,"姑娘,夏蕙她......"
"無妨。"秦錦霞輕撫鬢角,"暫且不動,派人盯著就是。"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,"明日把銀霜調來我身邊。"
"是,姑娘。"夏杏應聲退下。
忠勇侯府和護國公府的較量,正式開始了。
次日清晨,陽光微熹。
忠勇侯府內,馮仁萱坐在書房,眉頭緊鎖。長隨小心翼翼地端來茶水,"侯爺,夫人已被押往京兆尹府。"
馮仁萱眼中閃過一絲陰霾,"去請御史中丞大人,就說我有要事相商。"
長隨應聲而去。
片刻之后,御史中丞歐陽志的馬車停在了侯府門前。
"忠勇候,你這是何苦?"歐陽志一進門就搖頭嘆息,"如今朝堂風向已變,功勛世家風光不再。你若一味護短,只怕......"
馮仁萱神色凝重,"表兄教訓的是。只是這案子蹊蹺,恐怕事秦家故意要把事情鬧大。"
歐陽志皺眉,"你是說......"
"那幾個丫頭的身契,在兒媳秦錦霞手中。"馮仁萱壓低聲音,"此事怕是要拿來彈劾我侯府的。"
歐陽志眉頭緊蹙,"你是說,護國公府......"
馮仁萱沒有接話,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歐陽志一眼。
歐陽志沉吟片刻,"此事我會留意。你且先按兵不動,切莫輕舉妄動。"
馮仁萱拱手,"多謝表兄。"
待歐陽志離去,馮仁萱眼中閃過一絲銳利。
護國公府內,秦錦霞正在梳妝。
"大姑娘,銀霜已經調來了。"夏杏輕聲稟報。
秦錦霞點頭,"讓她進來。"
片刻后,一個身材高挑的丫頭走了進來。她雖然穿著粗布衣裳,但眉眼間卻透著一股英氣。
"奴婢銀霜,參見姑娘。"
秦錦霞打量著她,嘴角微揚,"聽說你很能打?"
銀霜撓了撓頭,有些不好意思,"回大姑娘的話,奴婢只是運氣好,手腳硬......"
秦錦霞輕笑,"好了,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吧。"
"是,姑娘。"銀霜恭敬應道。
秦錦霞心中喜悅,這幾日的事辦的都是順利。日后更要乘勝追擊。
清晨的陽光如碎金般灑落在護國公府的庭院里,秦望溪緩步走在長廊上,裙擺輕拂過地面。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梅樹上,花瓣在寒風中微微顫抖。
"大姑娘,董家的人來了。"夏杏低聲提醒。
秦望溪微微點頭,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。她走進大廳,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祖母,以及一旁的董老太君。
"望溪,來。"長公主向她招手。
秦望溪上前行禮,"孫女見過祖母、外祖母。"
長公主拉過她的手,"望溪,董家表哥來了,你們聊聊?"
秦望溪抬眼,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董長元。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緊張和期待。
"表弟。"秦望溪微微頷首,聲音清冷。
董長元急忙回禮,"表姐。"
長公主和董老太君交換了一個眼神,說道屋中的水仙開的正艷麗,二人默契地起身離開,說是要去賞花。丟下屋內秦望溪和董長元兩人。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,仿佛一層看不見的薄紗。
終于,董長元開口,"表姐,可否借一步說話?"
秦望溪淡然一笑,"表弟請說。"
董長元和秦望溪來到院中,遠處夏杏識趣地退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