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暉的目光在季陽和諸葛雨之間來回游移，其他人也都屏息等待。

“咳咳。”季陽清了清嗓子，“我先表個態，自研操作系統是山海明珠的核心戰略，必須繼續做下去。人員、資金的問題，你們跟諸院長提，原則上都給安排。”

吳暉眼睛一亮，剛要說話，季陽卻話鋒一轉：“不過......”他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，“系統必須要考慮日常應用，特別是游戲軟件的支持。這才是關鍵。”

諸葛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：“確實，用戶體驗很重要。不過這樣一來，開發難度會大很多。”

“難度大不要緊，重要的是方向對。”季陽擺擺手，“先把框架搭起來，細節慢慢完善。”

他轉向諸葛雨：“這事就交給你了。”

諸葛雨正色道：“我會盡快組建團隊，重新規劃進度。”她從包里拿出筆記本，快速記錄著什么。

看著兩人認真討論的樣子，其他人都暗自嘆氣。看來以后真的不好摸魚了。不過話說回來，能有這樣一個懂技術的負責人，或許是件好事。至少不用再擔心被外行領導指手畫腳。

第二天，眾人回到各自崗位，吳暉看著手中厚厚的項目資料，忽然覺得有些恍惚。五年了，從最初的構想到現在，這個項目經歷了太多起起落落。

“吳經理。”諸葛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“能借一步說話嗎？”

吳暉轉身，發現諸葛雨正站在門口。她手里拿著筆記本，神情認真：“我想詳細了解一下項目的技術細節。”

兩人來到茶水間。諸葛雨打開筆記本，指著其中一頁：“我看了一下昨天的記錄，有幾個問題想請教。首先是關于系統架構......”

一個小時后，吳暉走出茶水間，額頭上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。這位大小姐的專業水平遠超他的預期，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鉆，幾乎把整個項目都翻了個底朝天。

但奇怪的是，他并不覺得疲憊。相反，久違的干勁兒又回來了。

回到辦公室，他立刻召集了核心開發團隊。“從明天開始，我們要調整開發計劃。”他在白板上畫下幾個關鍵詞，“重點是用戶體驗和軟件生態。”

團隊成員面面相覷。這些可都是難啃的骨頭。

“我知道很難。”吳暉停下筆，轉身面對大家，“但是我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。現在機會來了，資金有了，人員也會補充，就看我們能不能把握住。”

會議室里響起低低的討論聲。有人提出質疑，有人表示擔憂，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。

諸葛雨則來到季陽的辦公室。

“這是我初步擬定的人員補充計劃。”諸葛雨遞過一份文件，“主要是針對游戲引擎和驅動開發這兩個方向。”

季陽翻看著文件，眉頭漸漸舒展：“很好，就按這個來。不過......”他抬起頭，“成本控制這塊要注意。”

“明白。”諸葛雨點點頭，“我已經和財務部門對接過了。初期投入會比較大，但從長遠來看，自主研發比購買授權要劃算得多。”

季陽放下文件，望向窗外。

“對了。”他突然想起什么，“游戲引擎那塊，要不要考慮跟幾家游戲公司合作？”

諸葛雨眼睛一亮：“我正有這個想法。實際上，我已經聯系了幾家......”

辦公室里，兩人繼續討論著項目細節。

諸葛雨離開沒過多久，吳暉帶著幾個核心技術人員走進辦公室。他們的表情都有些凝重。

吳暉站在一旁，手里捧著厚厚的技術文檔，欲言又止。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微光。

“說吧。”季陽轉過身來，示意他不用顧慮。

“董事長，我們的系統目前只支持基礎辦公功能。”吳暉咽了口唾沫，“如果要加入游戲和娛樂軟件的支持，恐怕...”

“得推倒重來是吧？”季陽接過話頭，語氣平靜得有些可怕。

吳暉點點頭，臉上露出為難之色。辦公室里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。

“你們現在的架構設計，只考慮了Y64對吧？”季陽又問，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。

吳暉一愣，隨即點頭承認。其他人也低下了頭，顯然這個問題他們早有預料。

季陽站起身來，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。皮鞋與地板接觸發出清脆的聲響，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鈔票上，讓他心疼不已。

“重做吧。”

簡單的兩個字，在辦公室里炸開。這意味著又要投入幾個億，所有人都清楚這個決定的分量。

“董事長，您確定要...”沈燁忍不住開口，但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。

“不過這次要把ARC和RISC都加進去。”季陽補充道，目光堅定。

升友遠猛地抬起頭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：“季總，您是說...”

“對，就是鳳芯。”季陽嘴角揚起一抹笑意，“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。市場份額太小是吧？但這恰恰是我們的機會。”

沈燁皺著眉頭，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：“可是董事長，這樣一來開發周期至少要延長一倍。而且人力成本...”

“我知道會很長，但必須這么做。”季陽打斷了他的話，“你們只管開發，市場的事情交給我。”

辦公室里陷入短暫的沉默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，映出一道道光影。

“還有個問題。”吳暉猶豫了一下，額頭上的汗珠更多了，“這么做的話，可能會和GoldStar...”

“會有沖突，我知道。”季陽擺擺手，語氣輕松，“這個你們不用擔心，我來處理。”

看著眾人仍然憂心忡忡的樣子，季陽笑了：“你們這群搞技術的，只需要把系統做好就行。其他的事情，我來扛。”

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松了口氣。辦公室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一些。

“對了。”季陽突然想起什么，轉身走到白板前，“RISC版本要單獨做一個，速度要快。就算玩游戲會藍屏也沒關系，后面再慢慢修。”

吳暉等人面露疑惑，但升友遠卻若有所思，眼中閃過一絲了然。

“你們可能不知道。”季陽拿起吳然筆，在白板上畫了幾個框架，“操作系統和硬件是相輔相成的。就像Quantum和Gateway，要想真正實現自主可控，芯片和系統缺一不可。”

他的筆在白板上快速移動，勾勒出一個個技術路線圖。每一筆都意味著巨額投入，但他的手很穩，沒有絲毫猶豫。

“這條路不好走。”吳暉嘆了口氣，“現在市面上的軟件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基于Gateway開發的。要讓他們遷移到我們的平臺上...”

“所以我們要提供足夠的誘因。”季陽打斷他，“比如政府采購，比如特定行業的定制需求。這些都是我們的突破口。”

沈燁搖搖頭：“但這些市場太小了，根本支撐不起研發投入。”

“現在小不代表以后小。”季陽走回辦公桌前，拿起一份文件，“你們看看這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