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深，包間里的燈光映照著杯盞交錯的身影。林歡纖細的手指輕輕捏起酒杯，一飲而盡。酒液滑過喉嚨，她的眼神依舊清明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
“主席威武！”錢建軍看得目瞪口呆，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絲敬畏。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能如此從容地對待烈酒，更別說是這般優(yōu)雅的姿態(tài)。

陳明哲端著酒杯，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：“沒想到你這么能喝。”

“東陵女子，要么滴酒不沾，要么就是千杯不醉。”林歡輕笑著為自己斟滿，目光在眾人臉上逡巡，“說起來，老幺的經(jīng)營方式其實很簡單，就是提供平臺，想創(chuàng)業(yè)的自己來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？”陳明哲忍不住追問。

林歡掏出手機，點開海豚軟件，遞到眾人面前。屏幕上是她和季陽的聊天記錄，清一色都在談?wù)摴镜氖聞?wù)。

酒過三巡，氣氛漸漸熱絡(luò)起來。錢奕卻突然放下酒杯，神色凝重：“等等，我還有話要對林歡說，大家來給我們做個公證吧！。”

林歡的表情瞬間僵住，手中的酒杯輕輕晃動：“老錢，沒這個必要吧...”

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，眾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。錢建軍暗自咂舌，他一直以為錢奕性格內(nèi)向，原來是因為這個。

“老錢...”陳明哲拍了拍錢奕的肩膀，“有些話，不說可能更好。”

“不，必須說。”錢奕站起身，笨拙地鞠了一躬，“不然以后我沒法和大家相處。”他直視著林歡的眼睛，聲音輕柔卻堅定：“謝謝你，你是我青春里的一抹難忘回憶。”

林歡怔了一下，隨即展顏一笑，起身回禮：“敬青春。”

兩人相視一笑，各自舉杯一飲而盡。那一刻，仿佛有什么悄然落下帷幕。

“老婆，這是什么意思？”錢建軍戳了戳陳蕊溪的手臂。

陳蕊溪抹了抹微微發(fā)紅的眼角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：“吃你的！”她看著身邊這個沒心沒肺的竹馬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
“我悄悄跟你說個小秘密。”錢奕忽然對林歡說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，“小弟滿16歲生日的那個夜晚，我們悄悄在宿舍偷偷喝點小酒。他開玩笑說要是男人能三心二意就好了...”

吳然和孫昌浩慌忙去捂他的嘴，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。

“別捂了。”孫芷影瞇起眼睛，語氣危險，“讓他說說那孽畜都有什么狂想。”

“那只是醉話。”陳明哲連忙打圓場，“哪個男生沒這么想過？”

“老婆我沒有！”錢建軍立刻表態(tài)，生怕被連坐。

“呵呵，弟弟。”孫昌浩投來一個鄙視的眼神。

陳蕊溪被逗笑了：“吃你的吧，我有那么可怕嗎？”

孫芷影在一旁冷哼一聲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。

“走吧，再不回家明天要遲到了。”她拉著林歡起身，“我明早還要考科目二呢。”

“你還沒過？”林歡驚訝地問。

“教練吐槽我一坐進去就跟自動駕駛一樣，壓根就像透明人一樣！”孫芷影氣鼓鼓地說，引得眾笑。

目送兩人離開后，陳明哲拍了拍錢奕：“何必說那些？”

孫昌浩聽出弦外之音：“你們是嫌事不夠大啊？”

“都是閑的，一個個裝情圣。”孫濤打了個飽嗝，一臉不屑。

“情圣？分明是舔狗！”吳然笑著調(diào)侃。

“找打是不是！”陳明哲和錢奕一起撲上去，包間里頓時鬧作一團。

TOP軟件董事長柏仁煥站在落地窗前，望著那輪紅日，心中卻覺得恍如夕陽。會議室里煙霧繚繞，與會者個個眼睛通紅，疲憊之色溢于言表。

“'復(fù)興計劃'能否成功，就看諸位了。”錢博文站在窗邊，聲音沙啞卻堅定。

柏仁煥站在會議室的角落，默默觀察著錢博文的一舉一動。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照亮了會議桌前每個人臉上凝重的表情。

“這真是'復(fù)興計劃'？”他心中充滿疑惑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。如果真要挽救公司，咱們首要任務(wù)不應(yīng)該立即安排經(jīng)營策略嗎？為何要以財務(wù)清理作為開端？

更讓他在意的是，為何要特別標(biāo)注教育集團與三大上市公司的交易明細？空調(diào)的嗡鳴聲中，他的思緒不斷翻涌。想到今年以來錢博文暗中安排自己做的事情，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閃過腦海。

金蟬脫殼！

“TOP集團財務(wù)部將作為資產(chǎn)債務(wù)清理工作的日常辦事機構(gòu)...”升陽雨站在投影幕布前，聲音在會議室內(nèi)回蕩。

當(dāng)聽到“對不實憑證進行銷毀”這句話時，電話會議系統(tǒng)里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。會議室內(nèi)的氣氛瞬間凝固，連呼吸聲都變得格外清晰。

升陽雨輕咳兩聲，試圖緩解尷尬的氛圍。錢博文眉頭緊鎖，突然拍響了桌面：“把所有證據(jù)全部交給上級！大家不用太緊張！”

沉重的寂靜籠罩著整個空間。

“截至6月30日，各家公司需要為員工支付西蜀TOP科技發(fā)展公司的車輛和住房費用...”升陽雨繼續(xù)說道，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。

車房款？柏仁煥渾身一顫，后背滲出冷汗。如果計劃有變，這些錢豈不是...他悄悄打量著在座眾人的表情，看到了相似的困惑與擔(dān)憂。片刻之后，他長出一口氣，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。

還好老錢沒有放棄我。

會議結(jié)束后，柏仁煥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，腳步聲在大理石地面上回響。他掏出手機，快速瀏覽著各個分公司發(fā)來的消息。每一條都透露著不安與焦慮。

“仁煥。”身后傳來錢博文的聲音。

柏仁煥轉(zhuǎn)身，看到錢博文正靠在窗邊，夕陽的余暉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。

“你覺得我這個計劃如何？”錢博文問道，目光依舊望著窗外。

“老錢，你是不是...”柏仁煥欲言又止。

“有些事，不說破比較好。”錢博文轉(zhuǎn)過身，眼神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，“你只需要按計劃行事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