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二虎冷著臉不理她，眼神卻閃爍不定。

“你不說也無所謂?！?

林憶寒冷笑一聲，“造謠生事可大可小，我要你坐牢也不難。當然，你要是想出錢擺平也成。”

她就是要讓林明亮他們大出血，看他們還敢不敢再動歪心思。

這筆錢，不僅是賠償，更是給他們的教訓。

最后孫家東拼西湊才湊夠賠償金，孫二虎那老媽更是四處磕頭借錢。

村里人看到這一幕，都不禁唏噓不已。

林明亮因為這事，名聲臭了大半。平日里見了熟人，都要繞著走。

出獄那天，林憶寒在門口等著孫二虎。看著他憔悴的面容，她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
明明是個本分人，卻被大房挑唆。

“錢我可以先借給你?！?

她遞過一個布包，聲音緩和了幾分，“以后別再做這種事了。”

孫二虎咬著牙收下：“我會按利息還你?！闭f完，轉(zhuǎn)身快步離去，背影里滿是落寞。

這事總算了結(jié)，林憶寒也累得不輕。回到家，她躺在床上，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。

林憶霜給她蓋好被子，輕聲問道：“總該告一段落了吧？”

“嗯。”林憶寒閉上眼，聲音里帶著疲憊。

日子漸漸平靜了下來。

街邊的梧桐樹抽出新芽，春風拂過，帶來一陣清新的氣息。

林憶寒站在店門口，望著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淺笑。

“林老板，今天生意真不錯??！”對面飯館的老板娘探出頭來，臉上堆滿笑容。

林憶寒微微頷首，目光落在老板娘略顯局促的表情上。

這位曾經(jīng)對她橫眉冷對的鄰居，如今卻是笑臉相迎。

不僅是她，整條街上的商販們態(tài)度都發(fā)生了微妙的變化。

林家二房和警局的關(guān)系在河鎮(zhèn)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，那些曾經(jīng)想要找麻煩的人，如今都學會了繞道走。

最明顯的變化要數(shù)同街的兩家飯館，從前見了林憶寒還要挑三揀四，如今卻是客客氣氣。

“你看看，這丫頭現(xiàn)在多有出息?！?

飯館老板娘拉著丈夫的袖子，壓低聲音說道，“咱們之前那些事，她竟然不計較?！?

老板嘆了口氣，眼中閃過一絲悔意：

“人家是聰明人，懂得以和為貴。咱們以后也別想那些歪門邪道了?！?

“我早就說過，做人要憑本事?！崩习迥锶滩蛔?shù)落起來。

老板訕訕一笑，轉(zhuǎn)身去招呼客人，不愿再繼續(xù)這個話題。

春日的陽光灑在街道上，林憶寒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意。

河鎮(zhèn)在一天天發(fā)展，人來人往越發(fā)熱鬧，那點生意上的嫉妒終究會被時代的浪潮沖散。

與河鎮(zhèn)的繁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，村里林明亮一家的日子卻不好過。

造謠生事的事情傳開后，村里人對他們避之不及。

就連平日里還愿意說說話的，現(xiàn)在也都躲得遠遠的。

“老大家的，你家菜地里的白菜長得不錯啊?！?

村口，孫嬸子遠遠地打了個招呼就匆匆走開，生怕多說一句。

林明亮媳婦站在菜地邊，手里的鋤頭頓了頓，眼中閃過一絲苦澀。

從前村里人見了她，總要停下來說說話，如今卻都行色匆匆。

林奶奶還在四處嚷嚷著老二不孝，可惜再沒人愿意搭理她的牢騷。

村里人都看得明白，二房那邊因為織毛衣的事結(jié)下了不少人情，走在街上常有人熱情打招呼，日子過得順風順水。

這天午后，林父突然提起要招工的事。

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：“你表哥孫光想來幫忙，明天讓他試試?！?

“自家人總比外人放心。”林母放下手中的針線，輕聲說道，“只要人勤快，留下也好?！?

第二天一早，孫光就來了。十八歲的少年郎，眉清目秀，雖然衣著樸素，但精神很好。

他站在院子里，不時偷偷打量著周圍的環(huán)境。

“你就是孫光？”林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。

孫光連忙站直身子：“是的嬸子?！甭曇衾飵е鴰追志o張。

林母點點頭：”先試試吧，能吃苦就留下。”

孫光連連點頭，目光卻不自覺地瞥向正在收拾貨架的林憶霜。陽光下，少女的側(cè)臉格外動人。

林憶寒注意到了這個細節(jié)，但并不在意。只要不是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眼神，她向來寬容。

何況，年輕人之間產(chǎn)生好感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

正說著話，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
孫遠國兄弟倆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，臉上還帶著幾分賭氣的表情。

“怎么這時候來了？”林憶寒有些意外地看著兩個男孩。

孫遠明撇著嘴，一屁股坐在門檻上：

“我哥考試沒考好，我媽罵他，我們倆私自離開了家?！?

林憶寒忍不住笑了：“那總得先吃飽飯再說?！?

她轉(zhuǎn)身讓人去通知孫光耀夫妻，自己則陪著兩兄弟說話。

這時，孫光主動上前幫林憶霜提水?！拔襾戆桑@么重。”

他伸手接過水桶，故意讓指尖輕輕擦過林憶霜的手背。

林憶霜臉一紅，慌忙收回手：“水缸在左邊?！甭曇艏毴粑孟?。

孫光看著她羞澀的樣子，心里暗自得意。

在他看來，這樣的少女心事，不過是他見慣了的把戲罷了。

孫遠明一邊啃著饅頭，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家里的事。

“阿姨，我們能在這里住幾天嗎？”孫遠明眨著大眼睛問道。

林憶寒正要說話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
孫光耀夫妻匆匆趕來，臉上還帶著幾分焦急。

“你們這兩個臭小子！”鄭琴霜氣得直跺腳，“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？”

孫遠國低著頭，不吭聲。孫遠明卻撇著嘴說：

“你不是說我哥沒用嗎？我們這不是不想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鄭琴霜一聽這話，眼圈頓時紅了：“我是氣話，你們怎么能當真呢？”

林憶寒見狀，連忙打圓場：

“孩子大了，說話也要注意分寸。遠國遠明現(xiàn)在正是要強的年紀，您多鼓勵他們才是?！?

鄭琴霜擦了擦眼淚，點點頭：“是我不好，太著急了?！?

這邊的矛盾剛剛化解，孫光卻又鬧出了新的動靜。

他趁著林憶霜一個人在后院整理貨物的機會，故意湊了過去。

“林憶霜，你真漂亮。”孫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輕佻，“要不要跟我出去玩？”

林憶霜嚇了一跳，手中的貨物差點掉在地上：“你、你別這樣?！?

“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我們都這么熟了?！睂O光又往前湊了湊。

林憶霜聽到這話，羞紅了臉，趕忙快步走了。

又過了幾天，林憶寒站在廚房門口，手里端著剛倒好的水杯，眼神有些疑惑地看著廚房里的身影。

只見林憶霜和孫光站在一起，兩人的距離似乎有些過于親密。

廚房里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尷尬氣息，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