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押運
- 歡喜日常
- 小鹽究
- 2127字
- 2025-05-07 18:45:29
一陣涼風(fēng)掠過,吹散了桌上的茶香。眾人沉默良久,想到方才聽聞的消息,心中更是五味雜陳。原本覺得自己在家就已經(jīng)夠不受待見了,可是和沈毅一比,自家爹倒顯得親和許多。
“西陵侯的心思,當(dāng)真難猜。”安國公府大少爺望著茶盞中的茶葉沉浮,慢聲嘆道。
沈毅放下茶盞,瓷器與桌面相碰發(fā)出清脆聲響。他語氣淡然,嘴角卻帶著一絲自嘲:“你們還是省省心思吧,連我這個親兒子都摸不準(zhǔn)他的想法。”
安國公府大少爺攏了攏衣襟,眉頭越皺越深:“若是不讓他去,會如何?我姑父性子執(zhí)拗,恐怕......”
“你姑父的武功如何?”沈毅突然打斷了他的話,目光炯炯。
“大約與威武將軍相當(dāng)。”安國公府大少爺一時語塞,隨即明白了什么。
“那就更該打消這個念頭。”沈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眼中閃過一絲無奈,“我爹那里,不是靠脾氣硬,而是要拳頭硬。”
眾人不約而同陷入沉默,想到了前些日子的事。威武將軍鼻梁被打斷,毅國公至今還在養(yǎng)傷,不能上朝。西陵侯的拳頭有多硬,由此可見一斑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息。
“罷了。”沈毅站起身來,衣袂翻飛,“我先走了。”說完翻身上馬,揚起一陣塵土,絕塵而去。
安國公府大少爺坐在原地焦躁不安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:“這事非得我娘出面不可。”眼中閃過一絲決然,隨即也匆匆離去。
南安郡王看了看天色,也起身告辭。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北寧侯世子和蕭煜二人,院中的梧桐樹在風(fēng)中沙沙作響。
蕭煜百無聊賴地靠在太師椅上,望著天邊的殘陽,心中暗暗盤算。這西陵侯究竟要做什么?為何突然要去運送糧草?難道真如傳言所說......
半個時辰后,安國公府大少爺風(fēng)塵仆仆地趕回來了。他將兩個沉甸甸的大銀錠子放在桌上,發(fā)出清脆的碰撞聲。原本昏昏欲睡的蕭煜立刻精神一振,眼睛都亮了幾分。
“我姑母賞的。”安國公府大少爺喘著氣解釋道,額頭還掛著細密的汗珠。
北寧侯世子來了興致,將玉扇合上:“說服你姑父了?”
“姑父不在家,有姑母出面,應(yīng)該問題不大。”安國公府大少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,語氣中帶著幾分僥幸。
第二日早朝,金鑾殿上龍煙裊裊。兵部稟報糧草即將籌備完畢,再有三日便可送往邊關(guān)。殿中文武百官聽得認(rèn)真,畢竟這關(guān)系到邊關(guān)將士的性命。
就在這時,西陵侯突然站了出來,他的聲音在金鑾殿中回蕩:“皇上,臣近日休息充足,不如讓臣去辦這送糧草的差事。”
滿朝文武一片嘩然,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。有人暗暗搖頭,有人面露疑慮,更有人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。
一名年邁的大臣顫顫巍巍地出列道:“皇上已經(jīng)將此事交給長陵侯了。”
長陵侯站在那里,神色平靜如常,仿佛這件事與他無關(guān)。他身后的南寧伯見他不說話,輕輕推了他一把,示意他表態(tài)。
長陵侯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:“西陵侯愿為朝廷效力,臣自然相讓。是讓臣還是西陵侯運送糧草,臣聽皇上的。”
皇上高坐龍椅之上,眉頭緊鎖。殿中的氣氛越發(fā)凝重。
西陵侯目光炯炯,直視皇上:“這差事就交給臣吧。”
“交給你?”皇上冷笑一聲,龍目中閃過一絲寒意,“你是要把糧草送到邊關(guān),還是送到你玉華山去?”
西陵侯面不改色,只是輕輕扶額:“皇上若不放心,可派人監(jiān)督。”
皇上的目光如刀般在朝堂上掃過,所有人都低下頭,生怕被點中。只有雍東侯挺直腰桿,毫不退縮。朝臣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雍東侯為主運糧官,西陵侯為副,一路同去邊關(guān)。西陵侯需聽從雍東侯調(diào)遣。”皇上的聲音不容置疑。
西陵侯眉頭微皺:“雍東侯年事已高,恐怕......”
“誰年事已高?”雍東侯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殿中回蕩。
西陵侯立刻改口,臉上露出一絲笑意:“是臣年紀(jì)大了,您還年輕。”
朝臣們憋笑不得。雍東侯的年紀(jì)足以做西陵侯的父親,這話說得實在諷刺。殿中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。
退朝后,皇上將西陵侯叫到御書房。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,在御書房的地磚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“若敢打糧草的主意,朕絕不會因為沈玉救過你而網(wǎng)開一面。”皇上的聲音中帶著警告。
西陵侯面不改色,眼神堅定:“臣可以拿錢尚的項上人頭擔(dān)保。”
皇上被氣得說不出話,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。
“此行兇險,臣需多帶些人同行。”西陵侯又道。
“糧草若送不到軍營,朕便奪你侯爵封號。”皇上冷冷地說。
“臣應(yīng)下了。”西陵侯躬身行禮。
消息很快傳到沈玉耳中,她正在調(diào)制藥材。陽光透過窗子灑在藥案上,照得藥材泛著淡淡的金光。
“父親為何要去邊關(guān)?”沈玉眉頭微蹙,手中搗藥的動作也慢了下來。
桃兒一邊整理藥材,一邊篤定地說:“定是玉華山的兄弟們?nèi)奔Z了。”
秦景遠站在一旁,心中一沉。他的祖父和父親都在邊關(guān),就指望這批糧草救命。望著沈玉專注的側(cè)臉,他不禁擔(dān)心起來,岳父該不會真的......
“姑娘,我們多給侯爺準(zhǔn)備些金瘡藥吧。”桃兒提議道,手上不停地收拾著藥材。
沈玉點頭,隨即讓暗衛(wèi)幫忙調(diào)制金瘡藥,自己則忙著配制其他藥丸。整個藥房里彌漫著濃郁的藥香。
出發(fā)這天,晨露未干,沈玉便帶著一大箱藥材來到西陵侯府。府門前停著幾輛馬車,下人們正在忙著裝載行李。
“姐,你再不來,爹都要去定國公府門前送行了。”沈陽笑著迎上來,打趣道。
西陵侯嘆了口氣:“等我回京,必須想辦法搬家,這距離實在不便。”
“父親此去,何時能回?”沈玉看著父親的側(cè)臉,輕聲問道。
“最多一個月。”西陵侯說著,目光落在藥箱上,眼中閃過一絲暖意。他伸手輕輕撫過藥箱,仿佛在撫摸女兒的臉龐。
“西陵侯大人,雍東侯已在城門口等候多時。”一名騎士策馬而來,翻身下馬,單膝跪地行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