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，另一輛定國公府的馬車駛來，里面坐著秦玉瑤。侍衛看清來人后，立刻恭敬地行禮，放行。

“憑什么許大姑娘進，憑什么阻攔我們小姐？”桃兒氣得跳腳，“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？”

“皇上的命令。”侍衛態度堅決，眼神中帶著一絲同情。

沈玉輕輕一笑：“回吧。”她倒是看得開，既然皇上不愿見她，強求也無益。

桃兒還想說什么，卻被沈玉拉住了。馬車緩緩調頭，向定國公府駛去。

瑤華閣內，長樂公主正在發脾氣。她一把打翻宮女端來的碗，瓷器碎裂的聲音在殿內回蕩。

“公主息怒，”婢女匍匐于地，戰戰兢兢地說，“太醫說了，您要靜養。”

秦玉瑤走進來，看到滿地狼藉，又看到長樂公主手臂纏著繃帶，連忙關切地問道：“傷得重不重？”

“公主只是輕微擦傷，”宮女解釋道，“太醫為了防止公主亂動，才包扎得這么嚴實。”

長樂公主冷哼一聲，顯然心情很不好。

“對了，入宮途中在宮門前撞見那個女土匪。”秦玉瑤說著，在長樂公主身邊坐下。

“她又來了？”長樂公主頓時怒氣沖沖，“她還敢來？”

“放心，這次被攔在外面了。”秦玉瑤笑道，“皇上下令不許她進宮。”

長樂公主語氣驚喜：“父皇終于明白了。那個女人就是個禍害，早該把她拒之門外。”

映月宮中，皇上站在一幅畫像前出神。畫中女子美若天仙，眉目如畫，神韻動人。那是已故的山妃，皇上最寵愛的妃子。

喜公公輕手輕腳地走進來：“皇上，該回去了。太醫說您今日還要服藥。”

皇上仿佛沒有聽見，依舊凝視著畫像。陽光透過彩繪的琉璃窗照在畫像上，為那張美麗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柔和的光暈。

“皇上在想什么？”喜公公小心翼翼地問。他跟在皇上身邊多年，很少見到皇上這般出神。

“朕昨夜夢見山妃給朕生了個女兒。”皇上輕聲說，聲音中帶著一絲懷念。

喜公公心中一酸。山妃早年難產，母女皆亡，是皇上心中永遠的痛。這些年來，皇上雖然后宮佳麗三千，卻再也沒有像寵愛山妃那樣寵愛過任何人。

“朕夢中的女兒，竟然是她的模樣。”皇上望著畫像，若有所思，“朕莫不是太過覬覦西陵侯的掌上明珠？”

喜公公驚得說不出話來。溫婉如水的山妃，怎么可能生出沈玉那般性格的女兒？那丫頭可是出了名的不安分，整個玉京誰不知道？

這夢，一定是抱錯了！

喜公公正想著，忽然聽到皇上輕聲說：“山妃若是還在，應該也有這么大的女兒了吧？”

喜公公不敢接話，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。殿內一片寂靜，只有春風吹動窗簾的聲音。

喜公公站在文淵閣內，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滑落，身子微微發顫。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瞥向皇上，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天威。

他的心中暗自慶幸，要是定國公府大少奶奶真是山妃所出，恐怕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早已化作一片廢墟。想到那位傳聞中的山妃，喜公公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那個讓皇上魂牽夢縈的女子，至今仍是宮中不能觸及的禁忌。

“你剛才說什么？”皇上的聲音突然響起，打斷了他的思緒。那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

喜公公連忙跪下，額頭緊貼著冰涼的地面：“回皇上，定國公府大少奶奶來宮中道謝，守衛擋住了去路。”

“讓她進來。”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，目光投向窗外的瑤池園。

“這...她已經離開了。”喜公公的聲音越來越小，幾乎細若蚊蠅。

殿內一片寂靜，皇上凝視著手中的畫像，眉頭微皺。那個夢境如此真實，讓他不由得陷入沉思。畫中女子眉目如畫，與記憶中的容顏重疊，卻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。

他想起昨日探望長樂時，公主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。再對比西陵侯府那位活潑靈動的姑娘，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酸澀。時光荏苒，物是人非，曾經的承諾早已隨風而逝。

文淵閣內，皇上依舊凝視著那幅畫像，久久不語。喜公公跪在一旁，大氣都不敢出。殿內的檀香漸漸散去，留下一室寂靜。

馬車緩緩行駛在玉京街道上，車輪碾過青石板路面發出規律的聲響。桃兒掀開簾子，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，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。

“姑娘，玉華軒就在前面了。”桃兒指著不遠處那座裝飾華麗的店鋪，興奮地說道。

沈玉輕聲道：“在不遠處停下吧。”她的聲音柔和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
馬車停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，沈玉透過簾子的縫隙觀察著玉華軒的情況。絡繹不絕的貴婦人們進進出出，絲綢裙擺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，讓這座店鋪顯得格外熱鬧。

“總算不用擔心關門大吉了。”桃兒笑得眉眼彎彎，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。

沈玉嘴角微揚：“我從未擔心過這個問題。”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貴婦人身上，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。

“姑娘不進去看看嗎？”桃兒有些疑惑地問道。

“不必了，我們若是進去，怕是要嚇得那些夫人們手足無措。”沈玉輕笑著搖頭。

桃兒摸了摸自己的臉，不解地嘟囔：“我們又不是什么兇神惡煞...”

玉華軒內，各色香皂琳瑯滿目，十幾種不同的香味交織在一起，讓人目不暇接。店內裝飾考究，處處彰顯著不凡的品味。

“小姐，買哪種好？”一位丫鬟捧著香皂，小心翼翼地詢問自家主子。

“全都要了。”那位貴婦人毫不猶豫地說道，眼中帶著精明。

朝中大臣們豈會看不出皇上的心思？雖然沒有明令，但皇上對玉華軒的態度已經再明顯不過。既然自己抽不開身，讓夫人女兒來捧場也是應該的。更何況，這里的香皂確實品質上乘。

南安王妃帶著一行人直奔后院，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。其他夫人見狀，紛紛效仿。但很快，一位身著淡青色衣裙的丫鬟攔住了想要跟隨的寧王妃。

“夫人止步。”丫鬟的聲音清脆卻不失禮數。

寧王妃眉頭微皺：“后院不能進？”

“能進，但需要資格。”丫鬟不卑不亢地回答。

這句話惹怒了寧王妃的丫鬟：“你可知我家王妃是誰？”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威脅。

店中丫鬟依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：“這里是玉華軒，講究的是規矩。十兩銀子一個月的入場費，或者購買會員牌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