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整個接待事宜都歸四皇子管。”沈子甫嘆了口氣,“你也知道,自從洛貴妃那件事后,四皇子一直想找機會洗刷嫌疑。這次請高僧進宮,就是他想借機重獲圣心。”
提到四皇子,蘇沐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。她走到桌邊坐下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。
“所以,我們根本沒機會接近那位高僧?”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失落。
沈子甫收起折扇,正色道:“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。我打聽到,高僧這幾天都住在法云寺。雖然四皇子派人嚴加看守,但總有疏忽的時候。”
“你是說...”蘇沐雨眼前一亮。
“對,我們可以想辦法潛入法云寺。”沈子甫壓低聲音,“不過風險很大。一旦被發現,后果不堪設想。”
她又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:“你有沒有在腦海中發現什么異常的東西?比如...”
“分值系統?”沈子甫接過話頭,“有。每次做出重要選擇時,都會出現不同的分值。”
蘇沐雨倒吸一口冷氣:“你也有?”
“嗯。”沈子甫點點頭,“不過我的似乎和你的不太一樣。我的系統會根據選擇的難度給出不同的分值,越是困難的選擇,分值就越高。”
蘇沐雨若有所思:“所以你選擇幫我,是因為這個選擇的分值很高?”
沈子甫搖搖頭:“不全是。我覺得我們穿越者之間應該互相幫助。而且...”他頓了頓,“我總覺得這個系統背后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。”
蘇沐雨和沈子甫討論了許久,那串神秘數字依舊如同一團迷霧般籠罩在二人心頭。書房內燭火搖曳,在墻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。
“這些數字......”沈子甫揉了揉發澀的眼睛,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,“若真如你所說,是那位高僧留下的,那必定暗藏玄機。”
蘇沐雨將紙上密密麻麻的推演重新整理了一遍,眉頭緊蹙。她抬頭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,算算時間,從沈子甫帶著那群宮人到明月宮已過去大半個時辰。
“這里,”她指向紙上一串特殊的排列,“若按照佛經的排序來看,似乎暗示著某個方位。但具體指向何處,我們還需要更多線索。”
沈子甫湊近細看,突然眼前一亮:“等等,這個數字組合......”他的聲音戛然而止,臉上閃過一絲困惑,“不對,不應該這么簡單。”
蘇沐雨注意到他的反應,正要追問,卻聽見外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。她警覺地收起桌上的紙張,心中暗自著急。再這樣耽擱下去,臨川宮那邊怕是要起疑心了。若是讓公主知道他們私下密談,只怕會惹出更大的麻煩。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蘇沐雨站起身,神色凝重地叮囑道,“若有任何消息,記得派人來告訴我。這段時日,我會一直待在宮里。”
沈子甫點頭應下,眉宇間浮現出一絲憂慮:“短期內恐怕難有進展,我得想辦法去見那位高僧才行。只是......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那位高僧行蹤不定,據說常年云游四方。即便找到他所在的寺廟,也未必能見到本人。”沈子甫嘆了口氣,“而且這些數字的含義,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問出來的。”
蘇沐雨沉思片刻,輕聲說道:“司公子未歸,你最好也別離開皇宮。這里比外面安全得多,而且帝王那邊還需要你伺候,這個節骨眼上,沒人敢動你。”
正說著,外面傳來腳步聲。兩人立刻噤聲,沈子甫迅速躲到屏風后面。
“小姐,四皇子派人來傳話,說明日要在御梅園賞梅。”丫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蘇沐雨的手指微微發抖,但聲音依然平穩:“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等丫鬟離開后,沈子甫從屏風后走出來:“這倒是個機會。”
“什么機會?”
“法云寺就在御梅園后面。”沈子甫壓低聲音,“明天趁著賞梅的機會,我們可以想辦法溜進去。”
蘇沐雨猶豫道:“可是...”
“別擔心,我已經打探清楚了。”沈子甫胸有成竹地說,“法云寺后院有個小門,平時很少有人把守。只要時機把握得當,我們就能見到那位高僧。”
蘇沐雨沉默良久,終于下定決心:“好,就這么辦。”
“那我先回去準備。”沈子甫轉身要走,又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,“對了,明天記得帶上你的玉佩。”
“玉佩?”
“以防萬一。”沈子甫神秘地笑了笑,“我總覺得那塊玉佩不簡單。”
看著沈子甫離去的背影,蘇沐雨摸了摸腰間的玉佩。這塊玉溫潤如水,是她穿越時就帶在身上的。她一直覺得這塊玉有些特別,但具體特別在哪里,卻說不上來。
說完,她轉身朝后院走去,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上回響。。
蘇沐雨回到書房,望著案頭堆積的文書,心中思緒萬千。四皇子和司衡凝的婚期將近,她最好不要走遠,以防節外生枝。可那串數字的謎題又讓她放心不下,總覺得其中藏著重要的線索。
“姑娘,”門外傳來韓嬤嬤的聲音,“要不要用些宵夜?”
“不用了,嬤嬤。”蘇沐雨揉了揉太陽穴,“我想再看會兒書。”
“那也別看太晚,注意身子。”韓嬤嬤叮囑道,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蘇沐雨正要繼續研究那些數字,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通報聲。
“蘇千金,臨川宮的貴蘭姑娘求見。”
她眉頭一皺,放下手中的筆:“讓她進來。”
貴蘭長著一張圓圓的笑臉,兩個酒窩甜美可人。此時她氣喘吁吁地站在院中,向韓嬤嬤解釋道:“公主身子不適,太醫看過也不見好,特地讓我來請蘇千金過去。”
蘇沐雨聽到這個消息,心中一緊。雖然和臨川公主有些過節,但此時此刻,或許正是個拉近關系的機會。只是這深更半夜的突然召見,未免有些蹊蹺。
“我去看看吧。”她對擔憂的韓嬤嬤說道,“與其躲著,不如把握機會。說不定能對找回司公子有幫助。”
韓嬤嬤拉住她的手,眼中滿是擔憂:“姑娘,這么晚了,要不明天再去?”
“無妨。”蘇沐雨輕輕拍了拍韓嬤嬤的手背,“公主既然派人來請,想必是有要事。若是拒絕,反倒顯得心虛。”
韓嬤嬤見勸不住,只好叮囑道:“那姑娘多帶幾個人去,萬一有什么事好有人通風報信。蘇大學士還在宮里呢。”
蘇沐雨點點頭,心中涌起一股暖意。短短一個多月,明月宮的人就對她如此關心,實在難得。她換上一身素雅的衣裳,帶上兩個貼身丫鬟,跟著貴蘭往臨川宮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