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虎尷尬地笑了笑，心中卻是一陣驚濤駭浪。他萬萬沒想到，自己居然踢到了這么硬的鐵板。

江寧又向丁虎介紹道："這位是我的好姐妹雨柔姐姐，日后若她有什么事找不到我，還請丁叔多多照應(yīng)。"

丁虎冷汗直冒，連連應(yīng)是。柳雨柔忽然問道："丁老哥，現(xiàn)在還需要我向你道歉嗎？"

丁虎連忙搖頭，"不用不用。"

柳雨柔悄然拔出了丁虎身上的銀針。丁虎感覺力氣漸漸恢復(fù)，卻再也不敢生出半點報復(fù)之心。

"等等。"柳雨柔突然開口。丁虎心頭一緊，不知她還要如何。

柳雨柔淡淡道："丁老哥，你可還記得自己的承諾？輸了要向麥麥道歉。"

丁虎被她一激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。他深吸一口氣，強壓下心中的怒火，對麥麥勉強說道："小兄弟...功夫了得...是我兒...技不如人..."

柳雨柔輕哼一聲："丁大人，這就是你的道歉？"

丁虎臉色鐵青，但在眾目睽睽之下，他不得不對麥麥鞠了一躬："小兄弟，是我兒冒犯在先，還請原諒。"

柳雨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，"你們走吧。"

丁虎咬牙切齒，卻只能灰溜溜地離開。

柳雨柔帶著麥麥步出啟智齋大門，心中暗自慶幸及時發(fā)現(xiàn)了那位先生的不妥之處。她低頭看向麥麥，輕聲問道："想去玉盞閣吃些好吃的嗎？"

麥麥眼中閃過一絲雀躍，用力點頭。

玉盞閣，三人入座后，江寧眼神閃爍，似有話要說。柳雨柔察覺到她的異樣，輕聲問道："靜妹，可是有什么事？"

江寧猶豫片刻，終于開口："雨柔姐姐，我昨日碰到思雪姐姐，她的新發(fā)型當真令人驚艷。你能否也幫我弄一個那樣的發(fā)型？"

柳雨柔聽罷，微微蹙眉。"思雪的發(fā)型只適合她的臉型，恐怕不太適合你。"

江寧聞言，臉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。柳雨柔見狀，柔聲道："別急，我可以為你設(shè)計一款更適合你的。"

江寧頓時喜笑顏開，連聲道謝。

一旁的麥麥看著兩人，悄悄扯了扯柳雨柔的衣袖。"娘親，我們可以點菜了嗎？"

柳雨柔摸了摸他的頭，笑道："當然可以，想吃什么就點什么。"

麥麥雙眼發(fā)亮，小心翼翼地問："真的可以點我喜歡吃的嗎？"

江寧笑著點頭："當然可以。"

麥麥看向柳雨柔，輕聲問道："娘親，我可以點燒鵝嗎？"

柳雨柔應(yīng)道："可以。"

麥麥的眼睛亮了一下，又問："那我可以點牛扒嗎？"

柳雨柔微微一怔，麥麥似乎不太喜歡吃牛扒。她剛要開口詢問，麥麥便說道："娘親喜歡吃。"

柳雨柔心頭一暖，輕聲應(yīng)道："好。"

酒足飯飽，三人走出玉盞閣。柳雨柔帶著江寧回到沁媛坊，為她梳了個新發(fā)型。江寧對著銅鏡左看右看，愛不釋手。

"姐姐的手藝當真絕妙，"她由衷贊嘆道。

告別江寧，柳雨柔牽著麥麥在街上閑逛。夕陽西下，街上行人漸稀。

豬肉攤前，柳雨柔駐足觀望。攤主見狀，熱情招呼道："小娘子要買肉？"

柳雨柔點點頭，"有瘦肉嗎？"

攤主一愣，隨即笑道："難得遇上喜歡瘦肉的主顧，這樣吧，剩下的瘦肉我半價賣給你。"

柳雨柔欣然應(yīng)允。攤主見她爽快，又送了她一個大豬頭。

夜幕降臨，村口處傳來陣陣說笑聲。定睛一看，原來是孫芳菲和韓氏從地里干活回來。兩人見柳雨柔提著大包小包，不禁多看了兩眼。

孫芳菲眼尖，一眼瞧見了那個大豬頭。她低聲嘀咕道："這么大的豬頭，得吃到什么時候才能吃完。"

柳雨柔聽在耳中，心中一動。她略作思考，開口道："娘，我買了個大豬頭回來，等下我拿回去砍成兩半，一半給你們。"

韓氏聞言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，但很快又恢復(fù)如常。她目光落在柳雨柔手中的瘦肉上，忍不住問道："這肉一點油花都沒有，吃著能香嗎？"

柳雨柔笑了笑，"去得遲了，就剩下這些肉了。不然給點給您嘗嘗？"

孫芳菲聞言一怔，暗自琢磨這肉是否有什么問題。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，但很快被貪婪取代。

柳雨柔不再多言，帶著麥麥向家走去。路上，麥麥仰頭問道："娘親，為什么要給她們?nèi)獍。?quot;

柳雨柔輕嘆一聲，"雖然我們已經(jīng)分家，但到了新的一年還是得給點東西給老秦家。這是人情世故，娘親也是無奈之舉。"

麥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
柳雨柔看著兒子天真的模樣，心中五味雜陳。她不愿麥麥過早接觸這些復(fù)雜的人際關(guān)系，但又深知這是無法避免的。

回到家中，秦?zé)钜呀?jīng)在院子里等候多時。看到柳雨柔和麥麥平安歸來，他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。

"你們回來了，"秦?zé)钌锨敖舆^柳雨柔手中的東西，"買了這么多東西？"

柳雨柔點點頭，"明天就是除夕了，總要準備些東西。對了，我還買了半個豬頭，待會兒給爹娘送去。"

秦?zé)盥勓裕壑虚W過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。他沉默片刻，輕聲道："雨柔，你有心了。"

柳雨柔看著丈夫的表情，心中微微一痛。她知道秦?zé)顚锨丶沂冀K懷著復(fù)雜的感情。

"相公，"柳雨柔輕聲喚道，"無論如何，那都是你的養(yǎng)父母。這份恩情，我們總該還的。"

秦?zé)钌钌羁戳肆耆嵋谎郏壑袧M是感激。他知道，妻子這么做，不僅是為了維系與老秦家的關(guān)系，更是為了他的心結(jié)。

劉雨柔將買來的東西放在院子里， 遠遠的韓氏的聲音飄進院子，帶著幾分欣喜。

"秦澤那孩子從書院回來了，總算能吃上點肉。"

而老秦家院里，孫芳菲聞言，眉頭微蹙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悅。又是秦澤，這個名字如刺般扎在她心上。她暗自腹誹，待會兒韓氏定會將好肉分給秦澤和秦蓮，而他們只能啃些難嚼的骨頭。

秦蓮瞥見孫芳菲眼中的異色，卻無意多管閑事。

柳雨柔聽到這些，依舊專注于手中的活計，將豬肉和豬頭骨分揀妥當。豬頭太重，她擔(dān)心麥麥拿不動，便打算先將其鹵制，再親自送去。

她用火將豬頭上的毛燒凈，既去毛又除味。火舌舔舐過豬頭，她又用清水沖洗，輕輕一刮便干凈利落。刀起刀落，豬頭被劈成兩半，一半隨意擱置，另一半她開始細細處理。

剔骨備湯，豬頭皮和肉焯水后下鍋。八角、花椒的香氣在膳堂彌漫，桂皮和香葉更添風(fēng)味。姜蔥入鍋，醬油和糖的甜咸交織，鹵汁漸漸濃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