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說得意味深長，柳巧兒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。她的目光不自覺地瞥向站在殿門口的司輝，卻見他正專注地看著柳雨柔的背影，眼神中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。

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，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掐住，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。她強忍著淚意，轉過頭不去看那個方向。

司輝站在一旁，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。殿內的氣氛劍拔弩張，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爆。他的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，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變故。

“既然皇后娘娘同意了，那妾身改日再來為您診治。”柳雨柔福了福身，裙擺輕揚，轉身離去。她走路的姿態從容優雅，仿佛對身后投來的敵意視線毫無察覺。

司輝緊隨其后，護送她出宮。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回廊盡頭，柳巧兒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，直到再也看不見。

殿內，柳巧兒坐在穆婉身邊，難得地安靜下來。她的手指輕輕為母后按摩著太陽穴，動作輕柔得不像平日里那個任性妄為的公主。然而她的心思卻早已飄到了九霄云外。

“雨衛，你今日很反常。”穆婉突然開口，打破了這份雅靜。她的聲音雖然虛弱，卻帶著一貫的威嚴。

柳巧兒的手頓了一下，眼神閃爍：“母后，我只是擔心您的身體。”

“是嗎？”穆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，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，“還是說，你在擔心別的事？”

柳巧兒咬了咬唇，指尖微微發顫：“母后，沒發現輝哥最近和那姑娘走太近了嗎？”她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掩飾不住的酸澀。

這句話一出口，穆婉的眉頭瞬間皺起。她看著女兒泛紅的眼眶，心中嘆息：“雨衛，有些事情，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
“為什么？”柳巧兒猛地站起來，淚水在眼眶中打轉，“母后，您以前不是這樣的！您明明說過......”

話未說完，她已經淚如雨下，轉身跑出了大殿。裙擺翻飛間，帶起一陣香風。

穆婉看著女兒的背影，長嘆一聲。老嬤嬤連忙上前，為她披上一件斗篷：“主子，天涼了。”

“這事......”穆婉揉了揉太陽穴，眉頭緊鎖，“本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。”

宮女取來柳雨柔留下的熏香，穆婉猶豫片刻，終究還是點了起來。淡淡的松木清香在殿內彌漫，混合著青草的芬芳，讓人不由得心神安雅。

宮門外，司輝看著柳雨柔的背影，沉聲問道：“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？”

柳雨柔轉過頭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：“怎么，心疼你的小公主了？”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，卻讓司輝的眉頭皺得更緊。

柳雨柔站在宮門口，回首望了眼巍峨的宮殿。她的眼神深邃，仿佛在思索著什么。片刻后，她轉身離去，背影決絕而堅定。

司輝望著她遠去的背影，他感覺，這場風波才剛剛開始。

殿內，穆婉在睡夢中微微蹙眉，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。宮女們屏息凝神，不敢發出一點聲響，生怕打擾了主子難得的安眠。

暮色漸沉，青鷹會門前的燈籠已經亮起，在微風中輕輕搖曳。她站在馬車旁，裙擺被風吹得微微蕩漾，總覺得司輝今天有些不對勁，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
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？”她直視著司輝的眼睛，心里暗自盤算著今天發生的種種反常。從早上開始，司輝就一直若有所思，說話時目光總是閃爍不定。

司輝輕笑一聲，眼中掠過一抹寵溺：“你總是這么聰明。”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，像是在哄一個任性的孩子。

這一眼看得柳雨柔渾身不自在，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，腳下一個踉蹌，差點摔倒。印象中的司輝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，更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。那種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覺讓她心里發毛。

就在這時，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青鷹會門口快步走來，月光下的白衣如雪，衣袂袖袖。

是秦燁。

柳雨柔剛從馬車上下來，就對上了秦燁那雙深邃的眼眸。那雙眼睛里仿佛藏著千言萬語，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。

“回來了。”秦燁輕聲說道，聲音里帶著一絲她從未聽過的疲憊。

柳雨柔淡淡應了一聲，目光卻在秦燁身上多停留了幾秒。夜色中，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，卻又帶著幾分模糊不清的距離感。

奇怪，她記得秦燁早上穿的是深藍色的飛鳥暗紋曳撒服，怎么現在換成了暮雪那樣的白衣？而且這件白衣看起來有些皺皺巴巴的，完全不像平日里一絲不茍的樣子。

突然，她注意到秦燁手上纏著的白布。那布條松松垮垮地纏著，一看就是隨意包扎的。

“你的手怎么了？”她快步上前，不由分說地抓起秦燁的手，“誰給你包扎的？這也太隨意了。”她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關切，手指輕輕碰觸著那粗糙的布條。

秦燁沒有回答，反而意味深長地看了司輝一眼，嘴角微微上揚。那個笑容里帶著幾分挑釁，幾分得意，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
柳雨柔察覺到了這個眼神，惱火地甩開秦燁的手：“現在是逞威風的時候嗎？”她的聲音里帶著責備，卻又藏著一絲擔憂。

話音剛落，就聽到秦燁倒吸一口冷氣。那聲音雖然很輕，卻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。

她心里一緊，忍不住看向秦燁，想問問他疼不疼，但又覺得在司輝面前不太合適。月光下，她看到秦燁的眉頭微微皺起，顯然是在強忍著疼痛。

“我已經到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她轉頭對司輝說，語氣生硬得有些刻意。

“不請我喝杯茶？”司輝不緊不慢地問，目光在她和秦燁之間來回游移。

柳雨柔正要拒絕，卻看到秦燁走近，只好改口道：“那就上來坐坐吧。”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。

“跟他待了一整天還不夠？”秦燁皺眉，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悅。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司輝，仿佛要在對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