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她細想，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
“就是那個人，抓住他！”

柳雨柔暗叫不好，那小男孩早已趁機溜走。她抽出腰間軟鞭，目光如電。

一場惡戰一觸即發。

柳雨柔的鞭法凌厲狠辣，招招致命。短短一刻鐘，便有十余名侍衛倒在她的鞭下。這些武功招式仿佛刻在骨子里，出手便是本能。

可這些記憶從何而來？她分明不記得學過這些。

正當她準備撤離時，突然察覺到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在跟隨。她猛地回身，長鞭如蛇般襲向身后。

“啪！”

鞭梢被人穩穩握住。

“兩年不見，原老大的脾氣倒是一點沒變。”一個慵懶的男聲響起。

月光下，一個身著緋衣的男子站在那里，面帶笑意。他相貌俊朗，眉眼間帶著幾分玩世不恭，卻掩不住眼底的銳利。

柳雨柔心頭一跳，這人似乎認識“她”。

“你是誰？”她故作鎮定地問。

“老大，你連我都不記得了？”緋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受傷，“青鷹會這么多人都在等你回去呢。”

青鷹會？柳雨柔暗暗叫苦，看來這具身體的前主人還有這樣的身份。

“沒空，改日再說。”她想要抽身離開。

“老大變了。”那人突然幽幽嘆道，“以前的你可不會這樣對我。你失蹤的這兩年，我找遍了整個南越，就為了見你一面。”

柳雨柔額頭冒汗，這是怎么回事？

“你...你別胡說！”

“果然，老大外面有人了！”緋衣男子一臉幽怨，“是不是那個受傷的五陸人？我都看見了。”

柳雨柔心頭一驚。他竟然知道秦燁？
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”她強作鎮定。

“老大，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？”緋衣男子上前一步，“兩年前那場大火，你為救那兩個孩子，被云原公主的人追殺。后來你失蹤了，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。”

柳雨柔心神震動。難怪她會對那些畫面如此熟悉，原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。

“我...”她剛要開口，遠處又傳來一陣喧嘩。

“在那邊！快追！”

緋衣男子一把拉住她的手：“跟我來！”

柳雨柔想要掙脫，卻被他拽著穿過幾條小巷。七拐八繞后，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。

“這里是青鷹會的據點，暫時安全。”緋衣男子松開她的手，“老大，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？”

柳雨柔沉默片刻，問道：“你知道紫龍草樹在哪里嗎？”

“紫龍草樹？”緋衣男子一愣，隨即笑道，“原來你是為這個來的。御花園里就有，不過...”

“不過什么？”

“那里戒備森嚴，就算是青鷹會也很難潛入。”緋衣男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，“除非...”

柳雨柔心領神會：“除非有內應。”

“老大果然聰明。”緋衣男子笑道，“不過我有個條件。”

“說。”

“等你的事辦完，要回青鷹會看看。大家都很想你。”

柳雨柔猶豫片刻，點頭答應。

“成交！”緋衣男子眉開眼笑，“對了，還沒自我介紹。我叫暮雪，是青鷹會的二當家。”

柳雨柔看著眼前這個自來熟的男人，不知為何，心中涌起一絲莫名的熟悉感。或許，這具身體的記憶并未完全消失。

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，當務之急是救治秦燁。

夜色深沉，柳雨柔小心翼翼地在街道上穿行。街道兩旁的燈籠搖曳，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，在墻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
她不時回頭米望，生怕有人跟蹤。每經過一個路口，都要停下來仔細觀察四周的動靜。夜風吹過，帶來遠處醉漢的歌聲和狗吠聲，讓她愈發警惕。她特意繞了好幾條小巷，走走停停，確認安全后才回到客棧。

推開房門時，木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。昏暗的燭光下，她看到秦燁已經醒了。他靠在床頭，雖然臉色依舊蒼白，但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。床邊的藥碗還冒著熱氣，散發出濃郁的藥香。

當看到一身黑衣的人影進門時，秦燁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，手悄悄摸向床邊的武器。他的動作雖然細微，但柳雨柔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戒備。

“是我。”柳雨柔趕緊摘下頭罩，露出那張熟悉的臉龐。燭光映照下，她的臉上還帶著些許汗珠，顯然剛經歷了一番奔波。

看清是她，秦燁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。他的目光柔和了幾分：“娘子可還順利？”

話音未落，秦燁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。他的目光落在柳雨柔的衣袖上，那里有幾點暗色的痕跡：“你受傷了？”

“沒有啊。”柳雨柔下意識地聞了聞自己的衣服，這才發現沾了些血腥氣。她看著秦燁擔憂的眼神，連忙解釋：“是別人的血。”

秦燁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。從南疆一路到這里，為了救他，柳雨柔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危險。每次看到她疲憊的樣子，他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一般疼痛。

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默，只有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噼啪聲。秦燁望著窗外的夜色，良久才開口：“娘子，不如你先回去吧，不必管我了。”

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他何嘗舍得讓她離開，可眼看她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，他的心都快碎了。每次看到她回來時衣服上的血跡，他都恨不得自己能快點好起來。

“不行！”柳雨柔斬釘截鐵地拒絕，她走到床邊坐下，握住秦燁的手，“我們好不容易到了這里，我一定要救你和褚鋒。”

就在這時，窗外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：“嘖嘖，暮雪，你看看老大，竟然無情地把我們甩了，想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。”

柳雨柔心頭一驚，猛地轉身。只見窗外站著兩個男人，月光下一紅一白的身影分外醒目。紅衣男子倚在窗框上，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；白衣男子則是一臉淡然，仿佛只是在看一場普通的戲。

她立刻抽出鞭子，冷聲道：“兩位貴客，看夠了嗎？”鞭子在月光下泛著冷光，隨時準備出擊。

“大佬發飆的樣子依舊帥炸天。”東陽笑嘻嘻地說，絲毫不在意她的威脅，“就是太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