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步走到原悅悅面前，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。那雙帝王的眼眸中，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：“這些年，朕見過太多這樣的把戲。連皇后都看得出來，你覺得朕會看不出？”

原悅悅渾身顫抖，第一次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。她終于明白，為什么那些宮女太監見到皇帝，都要匍匐在地。

“記住，朕可以寵你，也可以毀你。這些手段，別在梁淑妃面前耍，否則...”皇帝的聲音冰冷如霜，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，直插原悅悅的心臟。

話音未落，他的神色又瞬間轉變，恢復了往日溫柔的模樣：“愛妃受驚了，起來吧。”

原悅悅這才真正明白，什么叫伴君如伴虎。這個男人的喜怒無常，令人心驚膽戰。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，生怕惹惱了這個喜怒無常的帝王。

“臣妾知錯了，臣妾是真心愛慕皇上...”她低聲啜泣，聲音里帶著幾分真誠，幾分做作。

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異色。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，每個女人都說愛他，可到頭來，不過是為了權勢和榮華富貴。

愛？在這深宮里，又有幾分真心？

“乖乖聽話，寡人定會善待于你。”他輕撫原悅悅的臉頰，語氣溫柔，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
原悅悅避開他的目光，心中升起一絲寒意。她終于明白，在這深宮大院里，每個人都戴著面具，演繹著各自的角色。

隔日，大殿之上。金碧輝煌的大殿內，龍椅上的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。殿內的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。

“郁采瑾，朕命你即刻休妻，迎娶采璃公主。”皇帝的聲音在殿內回蕩。

郁采瑾抬起頭，目光堅定如鐵：“臣下已有糟糠之妻，不愿拋棄。”

“你可知這話是在抗旨？”皇帝怒極反笑，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。

“臣讀書為國，不是為了攀附權貴。采璃公主金枝玉葉，配得上更出色的對象。”郁采瑾的聲音堅定，沒有絲毫動搖。

“你這是在找死！”皇帝猛地拍案而起，聲音如雷貫耳。

“臣行得正坐得直，死又何懼？”

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，采璃公主匆匆而入。她的步伐雖快，卻依舊保持著公主應有的優雅。

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郁采瑾，心中一痛。這個榆木腦袋，就不能學著圓滑一些嗎？非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？

“父皇。”她福身行禮，聲音溫婉動聽。

“采璃，你來得正好。”皇帝的聲音稍緩，“要如何處置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？”

采璃公主看向郁采瑾，對上他充滿厭惡的目光，心口一窒。那目光中的厭惡和鄙夷，讓她瞬間明白了什么。

“兒臣無意見。”她輕聲說道，“沒有愛，何來恨？”

“你不是...”皇帝話未說完，就被采璃公主打斷。

“兒臣只是感動于他們夫妻的情深意重。這樣的伉儷，該白頭偕老才是。”她的聲音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
郁采瑾愣住了。他沒想到，采璃公主會為他說話。那個在他眼中驕縱任性的公主，此刻竟顯得如此通情達理。

“既如此，你且退下吧。”皇帝揮了揮手，示意郁采瑾離開。

郁采瑾起身離去，心中百味雜陳。他看了一眼采璃公主，卻見她已經轉過身去，只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。

殿外，夕陽西下，將整個皇宮染成了一片金紅。郁采瑾站在臺階上，看著這片他曾經向往的天地，心中卻只剩下苦澀。

“采璃公主！”

郁采瑾的聲音在御花園中回蕩，幾名身著錦衣的護衛立即上前，橫刀攔住了他的去路。春日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花枝灑落，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
站在花樹下的采璃公主緩緩轉身，月白色的裙擺在微風中輕輕擺動。她的目光落在郁采瑾身上，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意，眼底閃過一絲黯然：“怎么，現在知道后悔了？”

郁采瑾的身形微微一頓，他喉頭微動：“公主，我從未...”

“夠了！”采璃公主抬手打斷了他的話，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，“你與蓮鶯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，不必再說什么。只是以后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。”

花瓣隨風飄落，落在郁采瑾的肩頭。他深深一揖：“微臣告退。”

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繁花叢中，采璃公主輕聲吟道：“幾許暖陽幾許憂，更一分風雨。”她抬頭望向天際，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
御花園的另一端，一名宮女快步走來：“公主，太后娘娘請您過去。”

采璃公主整理了一下情緒，輕輕點頭。

與此同時，京都另一處。

“天啊！你怎么一個人來了？”柳雨柔穿過熙熙攘攘的街市，一眼就看到挺著大肚子的蓮鶯在人群中穿行，連忙上前扶住她。

蓮鶯的臉被春日的暖陽曬得微紅，笑道：“在家閑得發慌，夫君啥都要管著，那也不讓碰，我實在待不住了。”她的手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腹部，眼中滿是溫柔。

“那郁小妹和郁小弟呢？”柳雨柔皺著眉頭，看著蓮鶯略顯疲憊的面容。

“他們在收拾新宅子。”蓮鶯嘆了口氣，“雖然比不上青柳鎮的房子，但在京都能有個安身之所已經很不錯了。”她的聲音里帶著些許無奈，卻又透著滿足。

柳雨柔扶著她在路邊的茶攤坐下：“你現在這個樣子，怎么能一個人到處跑？京都可不比青柳鎮。這里龍蛇混雜，萬一遇到什么事可怎么辦？”

茶攤老板遞來兩碗清茶，熱氣裊裊升起。

“我就是想添置些家具，已經找好木工了。”蓮鶯接過茶碗，小口啜飲。

“找好了？”柳雨柔狐疑地看著她，目光在她略顯局促的表情上停留，“別是又去撿破爛了吧？”

蓮鶯吐了吐舌頭，眼中閃過一絲窘迫：“東家真是火眼金睛。”

“你呀！”柳雨柔無奈地搖頭，心疼地看著這個曾經的丫鬟，“缺錢就說啊，何必這樣？”

“已經夠麻煩你的了。”蓮鶯低聲道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碗，“這些年多虧有你照應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