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錢潤的心愛之物，平日里原碰都不讓人碰一下。她曾經想著將來能把寶石卸下來賣錢，沒想到現在，這把匕首竟成了她最后的希望。

她要為心上人報仇！

徐蓉菲深吸一口氣，將匕首藏在袖中，拿著包袱走出房間。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，試圖拉開與錢潤的距離。

“錢都在這了，能不能給我留點？”她聲音顫抖，眼中含淚。

錢潤一把奪過包袱，冷笑連連：“留給你養野種嗎？”

就在這時，徐蓉菲突然抽出匕首，朝錢潤刺去。可惜她從未殺過人，手抖得厲害，動作又大又慢。

錢潤輕易就看破了她的意圖，一腳踢開匕首。徐蓉菲重重摔在地上，腹部劇痛傳來。她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腿間流出，頓時面色慘白。

錢潤拿著包袱轉身離去，卻在門口停住了腳步。外面傳來陣陣狗吠聲，似乎來了不少人。

他轉身朝后門而去，剛推開門，就迎面撞上一記重拳。

“原銘！”錢潤咬牙切齒，認出了來人。

秦燁沒有多言，拳腳相加間盡顯凌厲。他的每一招都帶著十足的殺意，顯然是存了要將錢潤就地正法的心思。

很快，錢潤就落入了法網。當他被押解進大牢時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褚蕊兒。

這個女人，為他受盡折磨也不肯透露他的行蹤。她蒼白的臉上還帶著鞭痕，卻仍然對他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。

這一刻，錢潤第一次對“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”這個想法產生了動搖。

褚雅和柳雨柔來探望時，褚蕊兒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，虛弱地笑了。

“相公待我不好，可他是我的夫君啊。”她輕聲說道，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。

錢潤聽到這話，心中五味雜陳。他想起自己對她的種種折磨，想起她始終不離不棄的模樣。或許，這世間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真情。

可惜，他明白得太晚了。

牢房里的陽光透過鐵窗照進來，錢潤看著這些光影，忽然覺得自己過去的人生也像這樣，明暗交織，卻始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。

徐蓉菲最終沒能保住腹中的孩子。她躺在床上，看著窗外的月光，淚水無聲滑落。那個本該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小生命，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，就這樣消失了。

秦燁站在牢房外，看著錢潤的背影，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。他想起了那些被錢潤害死的無辜之人，想起了徐蓉菲失去的孩子，想起了褚蕊兒受的苦。

正義或許來得晚了些，但終究還是來了。

牢房里的空氣陰冷潮濕，褚蕊兒望著錢潤遠去的背影，心如刀絞。

他的腳步虛浮，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點點血跡。那暗紅的痕跡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刺眼，像是要將她的心也染成同樣的顏色。

鐵鏈碰撞的聲響漸漸遠去，褚蕊兒的手指無意識地抓著粗糙的牢房墻壁，指尖已經泛白，卻渾然不覺疼痛。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，直到再也看不見。

“蕊兒，你別擔心，哥哥已經進宮面圣求情去了。”褚雅緊緊握住褚蕊兒的手，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，“你才入五王府幾日，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，皇上一定會開恩的。”

褚蕊兒的手冰涼刺骨，像是浸在寒潭里一般。她木然地站著，仿佛沒有聽見妹妹的話。

牢房角落里的火把忽明忽暗，陰冷的風從鐵窗縫隙中鉆進來，帶著腐朽的氣息。

“你這是怎么了？”褚雅見她神色恍惚，慌忙解下披風要給她披上，“這里太冷了，你會生病的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褚蕊兒輕輕推開，目光呆滯地盯著地上的血跡，“橫豎都是一死，冷不冷又有什么關系。”

那一滴滴暗紅的血跡，是他留下的痕跡。她蹲下身，指尖輕輕觸碰那已經凝固的血跡，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他的溫度。

“我真該死死攔著你！”褚雅紅了眼眶，聲音哽咽，“若不是讓你嫁進五王府，怎會落到這般田地！都怪我，都怪我沒有堅持！”

誰能想到五王府竟敢謀反，剛想搞事情就被人發現了。朝堂上的風云變幻，一夜之間就將所有人都卷了進去。

褚蕊兒才嫁過去幾日，連新婚的喜悅都未曾好好品味，就要面臨這樣的結局。她還記得成親那天，錢潤連看都沒看她一眼，可她卻傻傻地以為只要用心經營，總有一天能得到他的青睞。

“雅兒，別自責。”褚蕊兒勉強扯出一抹笑，那笑容比哭還要讓人心疼，“能嫁給他，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。之前對你說的那些重話，是我不對，你原諒我好不好？還有...我走后，能幫我照顧姨娘嗎？她就我一個女兒...”

話未說完，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滑落。她急忙低下頭，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軟弱。

“既然知道姨娘會傷心，為什么還要這樣？”柳雨柔忍不住打斷她，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，“他可曾正眼看過你？值得你為他送命嗎？”

“因為我愛他啊。”褚蕊兒抬起頭，眼中閃過一絲溫柔，“這世上，大概只有我會這樣愛他了。死后能在黃泉路上陪著他，我也知足。”

她的聲音很輕，卻字字重若千鈞。那份執著的感情，讓在場的人都不忍再說什么。

“若他死后還是不要你呢？”柳雨柔咬著唇問道。

“那也無妨。”褚蕊兒苦笑，“至少我試過了。至少在最后的時刻，我沒有拋下他獨自逃生。”

“照顧蘇姨娘的事我可幫不了你！”褚雅突然哭喊起來，聲音在空曠的牢房里回蕩，“你自己活著去照顧她！你不能死，你不能丟下我們！”

看著褚雅伏在柳雨柔肩頭抽泣，褚蕊兒心中一痛。她知道褚雅身子不好，一哭就會喘不過氣。

“雅兒，你先回去吧。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。”她輕聲勸道，“別讓父親擔心。”

柳雨柔見褚雅臉色發白，趕緊扶著她離開牢房。回到馬車上，柳雨柔立刻給褚雅喂了仙露膏，又替她施針，這才讓她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