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肅慌忙跪下：“臣是擔心山上樹木茂密，一旦起火恐怕會殃及無辜百姓啊！再說這軍營或許還藏有其他線索，若是付之一炬，豈不是打草驚蛇？”

朝堂上一片寂靜，空氣凝滯得仿佛能聽見每個人的心跳聲。

皇帝端坐在龍椅上，目光如刀般鋒利，直直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原肅。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龍椅扶手，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
原肅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滑落，但他依然保持著標準的跪姿。冰冷的地磚透過官服滲入膝蓋，帶來陣陣刺痛，可他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。

殿內的氣氛越發凝重，文武百官噤若寒蟬，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
“皇上！”一名年邁的大臣突然跪倒在地，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，“那座山附近住著許多百姓，若是貿然派兵圍剿，恐怕會傷及無辜啊！”

皇上沉默不語，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。他的手指停止了敲擊，整個大殿更加安靜了。

“皇兄英明！”五王爺的聲音適時響起，他緩步上前，衣袖輕拂，“那軍營存在一日，就是在向天下人昭示有人膽敢挑戰皇權。為了朝廷威嚴，必須除之而后快！”

聽到這話，皇帝眼中精光一閃，目光轉向五王爺。那眼神中似有贊許，又似有深意。

柳雨柔站在殿外，透過門縫窺視著里面的情形。她看到五王爺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，心中暗暗著急。這五王爺分明是在煽風點火，想要趁機擴大事態。

朝堂上的大臣們頓時分成兩派，有人主張立即派兵剿滅，有人則極力反對貿然行動。爭論聲此起彼伏，甚至有人拍案而起。

“肅靜！”皇帝一聲怒喝，殿內瞬間鴉雀無聲。他的目光掃過群臣，“誰能給朕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？”

原肅深吸一口氣，抬起頭來：“皇上，揪出幕后黑手，以其人頭示眾，便可震懾宵小，又不會傷及無辜百姓。”

“哦？”皇帝來了興趣，身子微微前傾，“你可有頭緒？”

“臣一定竭盡全力查明真相。”原肅的聲音堅定有力。

“好，此事就交給你了。”皇帝揮了揮手，“三日之內，朕要看到結果。”

原肅走出大殿時，心中沉甸甸的。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，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。

京衙內，幾個被抓獲的叛軍已經被審訊了整整一天一夜。

“大人，這些人嘴硬得很，什么都不肯說。”衙役愁眉苦臉地向原肅報告，“用盡了各種刑具，他們寧死不開口。”

原肅站在審訊室外，透過木柵欄看著那些傷痕累累卻面無懼色的犯人。他們的眼神堅定得可怕，仿佛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。這些人的意志力遠超常人，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。

“大人，要不要再用些手段？”衙役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
原肅搖了搖頭。再用刑也只是徒勞，反而會讓這些人的意志更加堅定。

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，柳雨柔來訪。她穿著一身素色衣裙，安靜地站在院中。

“爹，讓我試試吧。”柳雨柔輕聲說道。

原肅有些猶豫：“他們連酷刑都不怕，你能有什么辦法？”

“有時候，最簡單的方法反而最有效。”柳雨柔微微一笑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。

在一間暗室里，柳雨柔讓人把其中一個犯人綁住，蒙上眼睛。房間里沒有一絲光線，只有潮濕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。

“你們是不是沒招了，才讓個女人來審我？”那人冷笑一聲，語氣中充滿不屑。

柳雨柔不答話，只是讓人在他手腕上輕輕劃了一道，然后在地上滴水。

滴答、滴答。

水滴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。那人起初還在冷笑，漸漸地，他的表情開始變得不安。

“你們在干什么？”他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
滴答、滴答。

隨著時間推移，那人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。看不見的恐懼比疼痛更讓人崩潰，他開始劇烈掙扎。

“停下！停下！我說！我全都說！”他終于崩潰了，聲音中帶著哭腔。

接下來的審訊出乎意料的順利。但是當柳雨柔拿出畫像時，所有人都搖頭表示沒見過。

“不是五王爺？也不是錢潤？”柳雨柔眉頭微皺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。

這些人供出了不少細節，但關于主謀的身份卻一無所知。看來我們都判斷錯了方向。這背后的主謀，究竟是誰？

原肅坐在書房里，面前堆滿了卷宗。燭光搖曳，。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著資料，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。

“爹。”柳雨柔推門而入，手里端著一碗參湯，“先喝點湯吧。”

原肅揉了揉太陽穴：“時間不多了，皇上只給了三天時間。”

“我們或許想得太復雜了。”柳雨柔將湯碗放在桌上，若有所思地說道，“既然這些人都不認識主謀的畫像，會不會是因為主謀根本就不是我們懷疑的那些人？”

原肅猛地抬起頭：“你是說...”

“對，我們要換個角度思考。”柳雨柔眼前一亮，“爹，我想到辦法了。”

夜色深了，書房的燭光依然亮著。倆人低聲交談，不時傳出驚呼聲。一個大膽的計劃正在醞釀。

柳雨柔站在窗前，看著秦燁眼中閃爍的光芒，知道他此刻內心的激動。城中燈火零星點點，仿佛散落的星辰。

“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。”秦燁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篤定。

柳雨柔微微頷首，指尖輕輕敲擊著窗欞。城中的暗流已經涌動多時，那個所謂的“逃兵”四處散播消息，說只要給足夠的銀兩，就能揭露幕后主使。消息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，激起層層漣漪。

“聽說今早又有人去找那個逃兵了。”柳雨柔轉過身，看著房間內的燭光在秦燁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陰影。

秦燁端起茶杯，茶水已經涼了：“是嗎？是誰？”

“城南的米員外。”柳雨柔走到桌前坐下，“他帶了五千兩銀子，想要買個一官半職。可惜，人已經不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