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廳內(nèi)一片寂靜，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。原老太太坐在主位上，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
“放開我！”柳雨柔冷聲說道，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，她的手腕被原太太死死抓住，隱隱作痛。

初一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，照在她清秀的臉上。屋內(nèi)檀香繚繞，本該是祥和的節(jié)日氛圍，此刻卻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。

“你還敢囂張？”原太太面色陰沉，“初一犯了殺戒，你還有理了？這是什么規(guī)矩？”

柳雨柔心中冷笑，這些人總是喜歡用規(guī)矩來壓人。她抬眼看向原太太那張寫滿怒意的臉，目光平靜如水。

“我若真做錯了事，自然會認，但也輪不到你來教訓。”她淡淡地說道，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。

原老太太站在一旁，身著大紅色壽衣，頭上的正簪在陽光下閃著微光。她眉頭緊鎖，看著這一幕，心中頗為不悅。作為長輩，她覺得柳雨柔確實有些不知分寸。

“雨柔啊。”原二太太看了眼原老太太的臉色，趕緊打圓場，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警告，“雖說你昨日沒趕上團圓飯，但初一這天還是要守規(guī)矩的。”

柳雨柔站在那里，目光掃過屋內(nèi)眾人。她看到原悅悅站在角落，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。那笑容讓她心中一陣煩悶，這些人總是自以為是。

原悅悅整了整衣襟，慢悠悠地走到原老太太身邊，柔聲說道：“祖母，初一這天本該喜慶，何必為這等事生氣。”她說著，還不忘用余光瞥向柳雨柔。

就在這時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
“這是怎么回事？”原肅的聲音從外面?zhèn)鱽怼Ｋ蟛阶哌M來，臉上還帶著方才的笑意，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。

“老爺，您來得正好。”原太太急忙說道，松開柳雨柔的手腕，快步走到原肅身邊，“您看看這個媳婦，初一就敢犯殺戒！這像什么話？”

原肅聞言，目光落在桌上的菜肴上。突然，他笑了：“桌上擺的全是素菜，雨柔用豆子做的。我親眼看著她準備的。”

此話一出，屋內(nèi)瞬間安靜。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，只有檀香裊裊升起。

原太太的臉色變了又變，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和惱怒。她下意識地看向原悅悅，卻見后者已經(jīng)低下頭，假裝整理衣袖。

“原來如此。”原老太太嘆了口氣，正簪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，“是祖母誤會你了，雨柔。”

柳雨柔心中冷笑，這些人總是先入為主，等鬧出誤會了才來道歉。她看著原太太臉上的尷尬神色，心中暗自盤算。

“無妨。”她淡淡地說道，目光卻不經(jīng)意間與秦燁相遇。

秦燁站在一旁，一直沉默不語。此刻，他突然開口：“但愿這種情況別重演。”他的聲音不大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我的娘子，不是任人欺負的。”

原太太臉色一變，但在原肅的注視下，只能強忍著怒氣道了歉。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絞著帕子，眼中閃過一絲不甘。

飯桌上，香氣四溢。柳雨柔看著眾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，心中思緒萬千。這些人，一會兒打壓她，一會兒又夸她，真是虛偽至極。

“雨柔啊，這素齋做得真好。”原二太太一邊吃一邊說，眼睛卻在打量著桌上的食材，“這豆子是怎么做的？竟然比肉還香。”

柳雨柔知道她在想什么，無非是想著能不能偷些回娘家罷了。她優(yōu)雅地用著筷子，仿佛沒聽到這話。

原悅悅坐在對面，時不時抬眼看向柳雨柔，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。她放下筷子，輕聲道：“大嫂的手藝確實好，難怪大哥這么喜歡。”

這話聽著是夸獎，卻讓柳雨柔心中一凜。她抬眼看向原悅悅，后者正端著茶盞，做出一副溫婉的模樣。

“悅悅說得對。”原老太太接過話頭，“雨柔，你這手藝，以后要多教教悅悅。”

柳雨柔微微頷首，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：“自然可以。”

秦燁在一旁看著這一幕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。他知道，這看似平和的飯桌下，暗流涌動。

飯后，柳雨柔站在院子里，看著天空中飄過的云彩。春日的風帶著些許寒意，吹動她的衣袖。

“娘子。”秦燁走到她身邊，輕聲喚道。

柳雨柔轉(zhuǎn)身，看到他眼中的關(guān)切，心中一暖。但她知道，在這個家里，她不能表現(xiàn)出任何軟弱。

這些人終究是看不起她，但她不在乎。因為她有自己的打算，而這些人，終究會知道她的能耐。

遠處傳來鞭炮聲，提醒著人們這是個喜慶的日子。但柳雨柔知道，這不過是表象罷了。在這個看似和睦的大家庭里，每個人都戴著面具，演著各自的角色。

而她，也不例外。

夜色中，院落里一片寂靜，只有幾聲零星的蟲鳴。原二太太躡手躡腳地摸進了伙房，她小心翼翼地翻找著，卻發(fā)現(xiàn)伙房里干干凈凈，連個油星子都找不著。

“二夫人，您在找什么？”

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原二太太渾身一顫，她慌忙轉(zhuǎn)身，看見一個下人正站在門口，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。

“我...我剛才看見一只大耗子竄進來，”原二太太強作鎮(zhèn)定，擠出一絲笑容，“怕它偷吃東西。”

下人恭敬地回道：“夫人放心，值錢的東西都鎖起來了。”

原二太太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，她點點頭，快步離開了伙房。回到房中，她坐在梳妝臺前，看著銅鏡中自己略顯憔悴的臉，不由得嘆了口氣。明天回娘家，總不能空著手去，這可如何是好？

正當她愁眉不展時，外面?zhèn)鱽砟_步聲，是老夫人派人來喚她。

她整理了一下衣裳，快步走向老夫人的院子。推開門時，她看見柳雨柔正陪著老夫人挑選東西，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，有臘肉、咸魚、海參、鮑魚，還有各色點心糕餅。

原二太太的眼睛頓時亮了，像是看見了救星。

“這些是雨柔孝敬我的，”老夫人慈祥地笑著，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，你帶些回娘家吧。”

原二太太連忙道謝，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收好。她的目光不經(jīng)意間掃過柳雨柔的臉，卻見對方神色如常，仿佛早就料到這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