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她疑惑時，秦燁端著熱水走了進來。"天冷，用熱水擦洗吧，別著涼了。"他溫聲道。

柳雨柔心中一暖，輕聲道了聲謝。她看著秦燁的背影，心中泛起一絲漣漪。

"我看你昨天在栗子上劃十字，我幫你劃了一些，你看看夠不夠。"秦燁指著廚房說。

柳雨柔走進廚房，看到一堆已經劃好十字的栗子，心里樂開了花。"夠了，太多我也背不動。"她笑著說。

柳雨柔蹲在攤前，指尖輕撫栗子粗糙的外殼，眼神有些恍惚。陽光下，那道從左眼角延伸到臉頰的疤痕仿佛又浮現在眼前。她不禁想起秦燁那張棱角分明的臉，那道疤痕非但不顯丑陋，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男子氣概。

"娘子？"

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柳雨柔抬頭，對上秦燁略帶疑惑的目光，連忙將手中的栗子放回籃中。

"沒事，只是在想這些栗子今日能賣多少錢。"她笑著掩飾自己的走神。

秦燁蹲下身，目光柔和地看著她："有娘子的手藝，定能賣個好價錢。"

柳雨柔感到臉頰微微發燙，輕推了他一把

"那你在家炒栗子，我先下河看看，能不能打些野味。"秦燁站起身，眼中帶著笑意，說著就要出門。

柳雨柔連忙拿出裝有泉水的竹筒："拿去喝，山上干活容易口渴。"

秦燁接過竹筒，眼中閃過一絲溫柔："謝謝。"他的目光如星辰般明亮，讓柳雨柔心頭一顫。

"小心些，遇到危險就跑。"柳雨柔忍不住叮囑。

秦燁點頭應允，轉身離去。柳雨柔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，這才收回視線，她隨即搖了搖頭，開始準備炒栗子的工作。

不一會兒，麥麥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。

"娘，我來幫你。"小家伙奶聲奶氣地說。

柳雨柔摸了摸兒子的頭："乖，先去吃早飯。"

麥麥搖搖頭："我要幫娘賺錢，這樣就能去讀書了。"

柳雨柔心中一酸，將一顆剝好的栗子塞進兒子嘴里："吃吧，有的是栗子賣。"

麥麥眼睛一亮，小口小口地嚼著香甜的栗子。

將麥麥安頓好后，柳雨柔背著竹簍來到鎮上。雖然不是墟日，街上的人流也不算少。她選了個好位置擺開攤子，開始吆喝起來。

"香噴噴的糖炒栗子，又香又甜，嘗一口就忘不了！"

路人被她的叫賣聲吸引，紛紛駐足。柳雨柔笑盈盈地將切成小塊的栗子插在簽子上，遞給圍觀的人們。

"客官，嘗嘗看，保證您滿意。"

一位老者接過栗子，放入口中細細品味。

"好吃！"老者贊嘆道，"姑娘，給我來兩包。"

柳雨柔眼中一亮，麻利地包好栗子遞給老者。生意漸漸火熱起來，不少人排隊購買。

正當柳雨柔忙得不可開交時，一道陰影籠罩了攤位。她抬頭一看，竟是昨日一位大方客人。

"客官，您來了。"柳雨柔笑著打招呼，心中暗喜。

男人點點頭："剩下的我全包了。"

柳雨柔驚喜不已，正要答應，卻見男人突然面色驟變，身體搖晃了幾下，隨即重重地摔倒在地，開始劇烈抽搐。

她頓時慌了神，連忙蹲下查看情況。周圍頓時一片嘩然，有人驚呼，有人指指點點。

"讓開！讓開！"柳雨柔大聲喊道，"誰認識大夫，快去請來！"

人群騷動起來，有人竊竊私語，懷疑是栗子有毒。一個攤販趁機煽風點火："大家千萬不要買她的東西，有毒的，吃壞人了。"

柳雨柔顧不上辯解，迅速判斷，直覺應該是癲癇，于是專心照看著地上的男人。她小心翼翼地扶著男人的頭，防止他撞到地上。同時，她留意到男人頭邊有一塊大石頭，急忙伸手挪開。

"堅持住，大夫馬上就來了。"她輕聲安慰道，雖然不確定男人是否能聽到。

柳雨柔的心跳得厲害，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。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仔細觀察男人的癥狀。

口吐白沫、全身抽搐、意識不清...這些癥狀在她腦海中快速閃過，她隱約記得曾在某本醫書上看到過類似的描述。

"癲癇？"她喃喃自語，隨即搖了搖頭，現在不是猜測的時候。

不一會兒，大夫匆匆趕到，為男人診治。柳雨柔一一告知大夫男人的癥狀和持續時間。

"病人抽搐了大約一刻鐘，我讓他側臥，以防窒息。"她補充道。

大夫點頭稱贊："姑娘處置得當，病人無大礙了。"

聽聞此言，柳雨柔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。她長舒一口氣，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襟已被冷汗浸濕。

漸漸地，男人停止了抽搐，面色也緩和了許多。柳雨柔守在一旁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，生怕他再出什么狀況。

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，只剩下幾個好事者還在圍觀。柳雨柔這才想起自己的攤位，回頭一看，栗子撒了一地，竹簍也倒在一旁。

她苦笑著搖搖頭，心想今天的生意怕是要黃了。

"姑娘..."男人微弱的聲音傳來。

柳雨柔連忙湊近："您醒了？感覺怎么樣？"

男人虛弱地笑了笑："多虧了你...謝謝。"

柳雨柔搖搖頭："您太客氣了，這是應該的。"

男人艱難地坐起身，環顧四周："你的栗子..."

柳雨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笑道："沒事，明天再賣就是了。"

男人沉默片刻，鄭重地說："我買下所有的栗子，不，從今以后，你做的栗子我全包了。"

柳雨柔愣住了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，幾秒鐘后她也笑著說：“不必如此，人難免會有需要幫助的時候，剛才我也沒做什么，并不圖您的回報。若是要謝買下剩下的這些栗子即可。

兩人推辭一番，男人最終多付了些銀子表示感謝。

柳雨柔也背起空空的背簍早早收攤。

柳雨柔拐過街角，目光掃過熙攘的人群。她正欲離開，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跌跌撞撞地跑來，身后緊追不舍的是個滿臉怒氣的胖大叔。

"站住！你這個小賊！"胖大叔揮舞著手中的搟面杖，氣喘吁吁地吼道。

小乞丐一個趔趄，險些摔倒，卻又迅速站穩身子繼續逃跑。柳雨柔皺眉，心想這孩子定是偷了什么東西。她雖不愿多管閑事，但終究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援手。

"且慢！"柳雨柔一個箭步上前，攔在了小乞丐與胖大叔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