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法器?”孫河捧著手中精致的木盒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。盒子表面雕刻著繁復的花紋,邊角處鑲嵌著暗金色的金屬裝飾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華鋼師兄眼睛一亮,幾步湊到孫河身邊。作為打鐵的行家,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木盒上,仿佛要將其盯出一個洞來。
“沒錯,是你大師兄在沙場之上活捉敵軍主帥時繳獲的。”劉南河捋著胡須,眼中帶著幾分得意,“他們管這叫赫爾卡托,咱們這邊叫玄蛇。”
孫河小心翼翼拿起匕首,刀身修長,六寸刃面在燭光下泛著幽藍色的寒芒。劍鋒略帶弧度,與末端彎曲的刀柄形成優美的弧度。暗金色的紋路如同游龍般蜿蜒其上,刀柄末端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狼頭。
“這把匕首...”沈子明眼中閃過一絲羨慕,聲音中帶著幾分酸意,“師弟這下可是有兩把法器了。”
在場的師兄弟中,也就大師兄、二師兄、三師兄和五師妹有法器在手。三師兄的那把還在半年前斷了,至今未能修復。每次提起這事,三師兄都是一臉郁悶。
孫河輕輕將匕首抵在食指上,只是稍一用力,便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白痕。這鋒利程度,守關武士的防守不堪一擊。雖然不如鎮海那般契合,但這把匕首的品質遠超尋常兵器。
“多謝師父,多謝大師兄。”孫河鄭重其事地將匕首收入隨盒附贈的牛皮刀鞘,掛在腰間。刀鞘上同樣雕刻著精美的花紋,與匕首相得益彰。
“行了行了,先吃飯!”劉南河大手一揮,“下午特意讓他們宰了頭牛兩只羊,就等著你們回來呢!”
眾人來到廳堂,一張能坐下二十人的巨大方桌上早已擺滿了菜肴。透過雕花格窗望去,庭院里栽滿綠植,隱約飄來陣陣花香。幾盞琉璃燈籠懸掛在檐下,將整個院子照得通明。
玄牙趴在院子里,周圍幾條大狗正啃著牛骨,油光水亮的皮毛在月色下泛著光。它們時不時抬頭看向廳堂,口水順著嘴角滴落。
師娘和五師姐坐在一處,面前是蒸黃魚、鵪鶉蛋這樣的精致小菜。而孫河等人面前,則是大塊的醬紅色肉塊,每一塊都需要張大嘴才能咬下。香氣四溢,讓人食指大動。
“說起陰月教...”劉南河一邊夾菜一邊說道,“當年我還小,沒怎么見過。那妖后據說是通玄宗師,要真是這樣,說不定到現在都還活著。”
孫河差點被嘴里的肉嗆到,連忙喝了口茶水。
“一開始鬧得很兇,大半個云嶺地域都能聽到火照門的童謠。”劉南河繼續說道,眼中閃過一絲追憶,“后來流金海一戰,徐國公才有機會收拾他們,把他們打進了幽潭。”
“可惜幽潭太大,島嶼眾多,想要徹底清剿幾乎不可能。”劉南河嘆了口氣,放下筷子,“不曾料到歲月匆匆,他們又冒出來了。”
“老爺子,既然吃飯就專心用餐。”錢氏給劉南河夾了塊肉,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,“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?就連知縣大人也不著急。”
“哈哈,說得對!”劉南河爽朗一笑,“有我在,福祿鎮不會出事。”
酒足飯飽,眾人圍著暖爐閑聊。火鉤子撥動著炭火,細碎的火星在空中飛舞,驅散了冬夜的寒意。屋內暖意融融,說話聲、笑聲此起彼伏。
“師父,這把玄蛇匕首,可有什么特別之處?”孫河摸著腰間的刀鞘問道。
劉南河放下茶杯,正色道:“這把匕首最特別的地方,在于它的鍛造工藝。據說是用了一種叫'玄冰鐵'的特殊材料,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的鍛打而成。”
“玄冰鐵?”華鋼眼睛一亮,“就是傳說中能夠吸收天地間寒氣的那種神鐵?”
“沒錯。”劉南河點點頭,“這種材料極其罕見,據說只有在極北之地的萬年冰川中才能找到。而且,就算找到了,想要將其鍛造成兵器也并非易事。”
“那這把匕首豈不是價值連城?”沈子明忍不住問道。
“確實如此。”劉南河笑道,“不過,對我們來說,它的價值不在于此。這把匕首最重要的是它能助孫河在修行路上更進一步。”
直到亥時,錢氏讓人拿來衣物和香囊分給眾人。
“再過兩日便是年三十,”錢氏笑道,“和往年一樣,每人兩件衣裳,一個香囊。”
孫河接過衣物,一件墨底碎花,一件淡雅花紋,都是箭袖。香囊中飄出淡淡的藥香,帶著木質的清甜,仿佛置身于陽光普照的森林木屋。
“多謝師娘。”眾人齊聲道謝。
夜深了,院子里的狗兒們也都睡著了,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。孫河躺在床上,摩挲著玄蛇匕首,思緒萬千。
這把匕首不僅是一件法器,更承載著大師兄的期望。想到這里,孫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在這個寒冷的冬夜,他感受到了來自師門的溫暖。
次日清晨,孫河早早起床,來到后院練功。玄蛇匕首在手,與他的氣息逐漸相融。寒氣森森的刀鋒劃破晨曦,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。
“不錯,掌握得很快。”劉南河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子里,滿意地點點頭。
孫河收勢站定,躬身行禮:“師父。”
“這把匕首雖好,但也要記住,兵器終究是外物。”劉南河語重心長地說道,“真正的力量,還是要靠自己。”
孫河認真地點點頭,將這番話牢記在心。
陽光漸漸灑滿整個院子,新的一天開始了。孫河知道,有了這把玄蛇匕首,他在武道之路上又多了一份助力。但正如師父所說,真正的力量來自內心,來自不懈的努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