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聲鑼響震天，在碼頭上方久久回響，聲聲入耳，震得人心臟發顫。濃重的香火氣息在江風中飄散，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，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
祭臺兩側的巫祝手握短杖，唱著顫音拜歌。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惶恐，眼神不時瞥向祭臺上那顆猙獰的山鬼頭顱，仿佛那雙發黃的豎瞳隨時會重現生機。

孫河站在祭臺下，望著那顆猙獰的山鬼頭顱，嘴角微微上揚。胸前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，但這點疼痛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。這一戰，他贏得漂亮，雖然過程兇險，但結果令人滿意。

“主祭，行！”司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
銅號聲起，大鼓轟鳴。沉重的鼓聲仿佛敲在每個人的心口上，震得人心臟發顫。周圍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，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祭臺。

孫河深吸一口氣，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衣襟，邁步向前。一步一鼓，他沿著祭臺中軸線，緩緩登上十三級臺階。每一步都走得穩健有力，絲毫看不出他身上還帶著重傷。

無數道目光聚集在他身上，帶著敬畏與崇拜。三個月前，他還只是一個向叔父討要糧食的落魄子弟，如今卻已經成為了眾人仰望的強者。

祭臺上，那顆山鬼頭顱正面朝大江，渾濁的蛇瞳失去了光彩，底下黑血凝固。這是他與張奮揚、吳德明三人合力斬獲的戰利品，也是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榮耀。

“捻香！”

孫河接過火炭，點燃香燭，彎腰將其插入香爐。動作間，胸口的傷處傳來陣陣刺痛，冷汗順著額頭滑落，但他面不改色。這點痛苦，比起那晚與山鬼搏斗時的經歷，實在不值一提。

“祭酒！”

他接過酒壺，為三個酒杯斟滿。酒香四溢，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，讓人不由得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。

“頌，祭文！”

孫河朗聲開口：“江君在上，余借安寧鎮之地，臨云嶺河之水...”

祭文聲回蕩在江面上，掀起陣陣波瀾。江水拍打著岸邊的石階，發出嘩嘩的響聲，仿佛在回應他的祭祀。

系統提示適時響起：【祭祀淮江，水靈親和力+0.0001】

大風呼嘯而來，吹得他的黑色大氅獵獵作響。這件大氅是二師兄送的犬熊皮制成，在戰斗中救了他一命。若不是有這件防具，他恐怕早已被山鬼的利爪撕成碎片。

跪拜的人群中，梁廣田渾身冷汗。他望著臺上那道挺拔的身影，心中五味雜陳。三個月前，這個侄子還在他面前低聲下氣地討要糧食，如今卻已經成長為讓人望而生畏的強者。

吳福海站在前排，神情肅穆。他深知這一戰的意義。若不是孫河及時出手，恐怕整個安寧鎮都要毀在那頭山鬼手中。

梁廣田看著孫河的背影，心中懊悔不已。若是當初對侄子態度好一些，或許現在...他搖了搖頭，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腦海。

鞭炮聲突然響起，打斷了他的思緒。祭祀結束，眾人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，三三兩兩地議論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。

“梁公子，去我家休息吧。”吳陽泰熱情地說道，“您身上的傷...”

孫河點頭：“有勞了，順便請個大夫看看。”

“大夫就在這！”人群中有人急忙應聲，擠開人群走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