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少明死了。

這個消息像一記重錘，狠狠砸在孫河心頭。他手中的木桶晃了晃，冰涼的水濺在褲腳上，卻渾然不覺。

“吳叔，你確定沒聽錯？”孫河放下木桶，目光緊緊鎖住吳叔布滿皺紋的臉。

吳叔摸了摸花白的胡須，眼神閃爍：“我在茶館聽到的消息，說是死在鎮外那座破廟里，死狀極慘。據說...據說連內臟都沒了。”

孫河眉頭緊鎖。福祿鎮就這么大點地方，武者更是鳳毛麟角，不可能認錯人。前幾日的沖突中，韓少明雖然玩忽職守，但也不至于丟了性命。難道是那天之后發生了什么？

“阿水，你臉色不太好。”吳叔關切地問，“是不是想起什么了？”

孫河搖搖頭，強壓下心中的不安：“沒事，就是有點意外。吳叔，我能借用你的木桶嗎？”

“拿去用吧，記得還就行。”吳叔揮了揮手，“你小子這些天總往江邊跑，可別出什么事。”

孫河道了聲謝離開。回到家他將濕麻布包裹的大妖羽毛放入水中。那羽毛的溫度高得嚇人，不泡在水里根本拿不動。他得去鎮上看看，不光是為了確認韓少明的死因，還是為了找師兄們鑒定這根羽毛。

將近二十里的山路，孫河用了不到三刻鐘就趕到了福祿鎮。街上比往日熱鬧，三三兩兩的行人聚在一起，議論紛紛。茶肆酒樓里更是人聲鼎沸，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。

“聽說是被妖怪吃了內臟...”

“整個人都空了，就剩一層皮...”

“連武師都能被殺死，我們這些普通人可怎么辦...”

“官府該出手了，再這樣下去誰還敢住在福祿鎮？”

孫河聽著這些議論，心中越發不安。他攔住一個挑著茶擔子的茶博士，打聽破廟的位置。

“客官，來碗茶水？”茶博士笑瞇瞇地問，“今兒剛泡的新茶。”

“不用了，我趕時間。”孫河掏出五文錢遞過去，“只想問路。”

茶博士收了錢，熱情地指路：“從陳氏布店后面的小路走，大約兩里地就能看到一條泥路，記得當年那條老石頭鋪就的小路，沿著這條路走個把小時就能到達。不過...”他壓低聲音，“那地方現在不太平，客官還是別去的好。”

孫河沒有直接去破廟，而是先去了三師兄的鋪子。華師兄的鐵匠鋪就在去破廟的路上，正好先問問這根羽毛的來歷。

推開鋪子的門，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熾熱的鐵香。華鋼正在火爐前忙活，鐵錘敲打在通紅的鐵塊上，火星四濺。

“華師兄！”

“師弟？”華鋼從火爐前抬起頭，額頭上的汗水在爐火映照下閃著光，“這么早就來了？”

“有件急事想請教。”孫河舉了舉手中的木桶。

華鋼看出不同尋常，放下鐵錘，帶著孫河進了內室。當他隔著濕麻布觸碰到那根羽毛時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隨即變成了震驚。

“紫焰魂羽？”華鋼低聲道，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，“你從哪里得到的？”

孫河簡單說了捕魚時發現的經過，當然隱去了親眼目睹兩妖相斗的細節。那一幕太過驚人，他還沒想好要不要說出來。

“這可是稀罕物。”華鋼小心翼翼地捧著羽毛，“紫焰鳳遇到危險時會將生命精華注入羽毛中逃遁，這些羽毛里蘊含著強大的生命能量。”

“能用來修煉嗎？”孫河眼前一亮。

“以你現在的境界，貿然吸收這種狂暴的能量太危險。”華鋼搖頭，語氣嚴肅，“不過可以用它來鍛造靈性兵器。”

“靈性兵器？”

“能自我修復、不斷成長的兵器。”華鋼眼中閃著興奮的光，“只要周圍有同源材料，就能自行吸收修復損傷。這種兵器極為罕見，因為材料太難獲取。”

孫河心中一動：“那就用它來打造我的長槍吧！”

與其留著這根難以掌控的羽毛，不如物盡其用。況且這本就是意外之喜，能換一把靈性兵器已經賺到了。

“好，我這就準備。”華鋼點頭，隨即又叮囑道，“不過需要時間，至少三天。”

“對了師兄，”孫河想起正事，“你認識韓少明嗎？”

“武館那個兩關武者？”華鋼皺眉思索，“有點印象，前些日子還在街上見過。”

“他死了。”

華鋼的動作頓住了：“什么時候的事？”

“具體不清楚，但應該就在這兩天。”孫河沉聲道，“我得去看看。”
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