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呼嘯,細雪紛飛。
吳家的老屋在這個清晨顯得格外冷清,破舊的木門被風吹得吱呀作響。門前的小路上,孫河踩著積雪,手里提著一個油紙包,朝著屋子走去。
“咚咚咚。”
敲門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晰。沒多久,門內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“誰啊?”吳福海拉開門,看清來人后愣了一下,“阿水?這么早?”
“吳叔。”孫河笑著點頭,目光越過吳福海,看到正在院子里掃雪的樂子,“順子,過來。”
順子聽到聲音,扔下掃把就要跑過來,卻被吳福海一把攔住:“慢著!”
孫河不解地看向吳福海,只見他神色嚴肅:“阿江,你別慣著他。這孩子現在越來越不懂事了。”
“吳叔...”孫河還想說什么,卻見順子已經低著頭,小臉上寫滿了委屈。
就在這時,孫河從油紙包里掏出一塊桃酥,遞到順子面前:“嘗嘗,三香居的桃酥。”
順子眼睛一亮,剛要伸手,卻又怯生生地看向父親。
“順子,快吐出來!”吳福海一聲厲喝,嚇得正要咬下的順子渾身一顫。
孫河眉頭緊皺,上前一步擋在順子面前:“吳叔,這是我特意帶來給順子的,您就別攔著了。”
“這...這怎么能行?三香居的桃酥,一塊就要...”吳福海話沒說完,屋內又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吳老爺子披著厚重的棉衣走了出來,臉上帶著幾分疲憊:“怎么回事?福海,我剛才怎么和你說的?”
吳福海張了張嘴,一時語塞。
“吳爺爺。”孫河連忙打招呼,“沒事,就是吳叔太客氣了。”
說著,他又從油紙包里拿出幾塊桃酥,塞進順子懷里:“都是你的,慢慢吃。”
順子眼睛亮晶晶的,小心翼翼地捧著桃酥,生怕掉了一塊。
“都進屋吧,外頭冷。”老爺子招呼道,轉身時不經意地扶了下腰。這個細節沒有逃過孫河的眼睛。
屋內,一個破舊的火爐正燃著,勉強驅散了些許寒意。孫河坐下后,從懷里掏出一個三香居的木盒和一個紙包,放在桌上。
“這是給你們的。”
“這...這使不得!”吳福海連連擺手,臉上寫滿了為難。
孫河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男人,心中一陣酸澀。他知道吳福海的性格,寧愿自己吃苦也不愿意接受他人的幫助。
“吳叔,您先別急著拒絕,聽我說完。”孫河正色道,“我有三件事要告訴你們。”
屋內安靜下來,連順子啃桃酥的聲音都輕了幾分。
“第一,我被福祿鎮劉氏武館的館主收為親傳弟子了。這盒點心,就當是慶賀。”
“什么?”吳福海一家齊聲驚呼。
阿珍端著水碗的手一抖,差點灑出來。老爺子的煙袋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。
“等順子大些,我可以帶他去武館學藝,不用花一分錢。”孫河繼續說道,目光溫和地看著樂子。
順子眼睛瞪得老大,嘴里的桃酥都忘了咽下去。
“第二,這包藥粉是給吳爺爺治傷的,每天兩次,兩天就好。”
吳老爺子下意識摸了摸腰間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。他這老毛病,平日里都是強撐著,沒想到孫河竟然注意到了。
“第三,我在云江水鄉發現了個魚群聚集地。”孫河頓了頓,“我想請吳叔幫忙去捕魚,收獲五五分。”
屋內一片寂靜,只有火爐里的柴火偶爾發出噼啪聲。
孫河看著他們發愣的樣子,忍不住笑了:“怎么?怎么了嗎?”
“這...這藥很貴吧?”吳福海猶豫著問,眼中閃過一絲擔憂。
“不貴,很便宜。”孫河擺擺手。實際上,這藥就是蓮藕磨成的粉,一分錢都沒花。但效果還不錯,足夠讓老爺子恢復元氣了。
“捕魚的事我當然愿意,但這些禮物...”吳福海還想推辭。
“打住!”孫河抬手制止,“再推辭我可真要生氣了。”
吳福海憋得臉都紅了,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。
孫河看著這一幕,心中暗嘆。讓吳叔幫忙捕魚是他深思熟慮的決定。這個冬天魚獲稀少,吳叔又欠著一屁股債,正愁沒錢還醫館。而且有了吳叔配合,胖鯉魚和懶大爺一起在水下驅趕魚群,效率能提高不少。
至于讓吳叔知道自己養靈獸的事,孫河并不擔心。吳叔為人老實,就算看到什么也不會說出去。
“阿水...”吳福海終于開口,聲音有些哽咽,“算你有本事。”
“是啊,有大出息了。”老爺子也感慨道,眼角有些濕潤。
“水哥最棒了!”順子舉著桃酥歡呼,嘴角還沾著點心渣。
阿珍在一旁抹著眼淚,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口。
“那阿水以后豈不是要當老爺了?老爺子摸著腰間的煙袋,想抽一口又忍住了。
孫河起身整理了下衣服:“對了,還有件事。前天晚上的大妖,你們知道嗎?”
“聽說要祭祀了。”吳福海點點頭,“鎮上都傳遍了。”
“嗯,這兩天我可能不在家。”孫河掏出二錢銀子,“要是有人來收錢,就請阿珍姐幫我交了。”
“好。”阿珍點頭應下,小心地收好銀子。
臨走時,吳福海突然叫住孫河:“阿水,你去鎮上要小心。今早我聽說,城里一位武館師傅過世了。”
孫河腳步一頓,心頭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: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這個...”吳福海皺眉思索。
“你這木頭!”老爺子氣得抽他一煙袋,“記不住就別想著填飽肚子!”
“哦!想起來了,叫韓少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