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長廊,陽光灑落。
孫河瞇著眼打量四周,心中暗暗點頭。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兩旁,擺著幾盆翠綠的盆栽,四合院的格局古樸典雅。院中央是一片寬敞的空地,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是并排的小屋。有些屋子敞著門,能看到里面整齊的上下鋪。
“這邊走。”明徒福山的聲音從前方傳來。
單勇跟在一旁,不時回頭看看三人的情況。孫河注意到他眉頭微皺,似乎對自己幾人身上的傷勢頗為擔憂。
經過東南處的小道,眼前豁然開朗。這是另一處更為寬敞的院落,四周都是獨棟大屋,建筑明顯要氣派許多。庭院中還種著幾棵桂花樹,淡淡的香氣隨風飄散。
明徒福山掏出鑰匙打開其中一間,“進來看看。”
屋內干凈整潔,鋪蓋折疊得規規矩矩。房間里沒有常見的上下鋪,而是擺著四張雙人床,床與床之間用雕花屏風隔開,每個床位都配備了書桌和衣柜。
“這不會是古代版的酒店吧?”孫河心中暗想,手指輕輕撫過床上柔軟的被褥。
張奮揚東張西望,眼中滿是驚訝:“不對勁啊,這環境也太好了,哪像是十兩銀子能住的地方。”他走到窗邊,推開窗戶,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。
單勇看著他們的反應,嘴角微揚:“前面那片院子才是十兩銀子的標準,一個院子能住三十來號人。這里是高檔區,住一個月就得付八兩銀子。”
“八兩!”三人齊聲驚呼,這住宿費都快趕上他們的學費了。吳德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錢袋,臉上露出苦笑。
單勇對明徒福山說道:“向師弟,我去收拾點行李,你帶他們熟悉下環境。”說完便快步離開了。
明徒福山環視一圈,繼續介紹:“這屋子當下空著,你們可以自己選床位。日日有人清理房間,很干凈。”
“我要最里面那張!”孫河第一個開口,他一直喜歡靠墻的位置,這樣睡覺時背后有依靠的感覺。
“那我就這張了。”吳德明指著孫河旁邊的床位,他走過去試了試床的軟硬度,滿意地點點頭。
張奮揚撓頭笑道:“我打呼嚕,就睡最外面那張吧,免得吵到你們。”說著還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。
明徒福山看著他們熟絡的樣子,繼續道:“房間里的日用品需要自備,比如牙刷牙粉這些。洗衣服的話每天都有婆子負責。”
“不用麻煩了向師兄,反正就住一晚,我們這些糙漢子不講究。”張奮揚大大咧咧地說,身子往床上一躺。
“你們不打算長住?”明徒福山眉頭微挑。
“八兩一個月,這誰住得起啊!”張奮揚坐起身,臉上寫滿了無奈。
孫河和吳德明也跟著點頭。雖然環境確實很好,但這個價格對他們來說實在太貴了。
明徒福山突然笑了:“師弟你也這么想?其實你們三個接下來兩個多月都可以住在這里,而且分文不取。”
“不要錢?”張奮揚和吳德明異口同聲,眼睛瞪得老大。
“當然,你們應該聽說了,劉師剛剛把田廷玉他們逐出山門。他們交的銀子自然不會退還,按規矩,這筆錢要么用來施粥,要么補償給受害者。”
明徒福山走到窗邊,繼續說道:“那秦丁仁可是五十兩檔次的,梁師弟現在是親傳弟子不需要這些,所以分給你們每人三十六兩。你們可以選擇升級到二十兩檔次,剩下的錢足夠支付這里的住宿了。當然,也可以直接拿走這筆銀子。”
張奮揚和吳德明面面相覷,三十六兩可不是小數目,拿回家能讓日子好過很多。但想到明徒福山之前說的話,若是沒有機緣,三個月內怕是難以突破。
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默,只有外面傳來的鳥叫聲。兩人低著頭,各自思索著。這對他們來說是個艱難的選擇,一邊是實實在在的銀子,一邊是未知的機遇。
最終,吳德明深吸一口氣,打破了沉默:“我留下。”
張奮揚也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堅定:“我也是。三十六兩是意外之財,我們想拼一把。成了自然能賺更多,不成也不遺憾。”
“好!習武之人就該有這股勁!”單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只見他一個人抱著三個大木桶,身后還跟著幾人端著冒著熱氣的水盆。木桶放下后,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藥香。
“這是什么?”孫河湊近聞了聞。
單勇從桶里拿出三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衫和裝著藥液的小桶:“這是藥浴,能活血化瘀。泡兩次,你們的傷兩三天就能好。衣服是我準備的,就當是我的補償,要是我在場,他們也不敢這么放肆。”
“單師兄太客氣了。”三人感動不已,沒想到這位平日看起來嚴肅的師兄會如此照顧他們。
張奮揚突然想到什么:“對了向師兄,那秦丁仁家境不錯,能交五十兩,為什么還要來勒索我們這點小錢?”
眾人一時語塞。房間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重。
“或許...有些人天生就愛欺負人吧。”明徒福山嘆了口氣,“時候不早了,趁水還熱趕緊泡吧,我再讓人加些熱水。記住泡完直接擦干就行,不用沖洗。”
等兩位師兄離開,房間里突然爆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。
笑到上氣不接下氣,開懷大笑牽動了傷處,三人才停下來,迫不及待地跳入木桶。溫熱的藥水包裹全身,雖然傷處有些刺痛,但很快就被舒適感取代。
“啊~~~”三人靠在桶邊,發出滿足的嘆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