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弦看著小胖子，露出溫柔的笑容，拿起畫筆開始勾勒米老鼠的輪廓。畫筆在紙上流暢地游走，她一邊畫一邊對田雨說：“老肖說這次有教授指導，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。以前我可能覺得自己不需要這些，但現在...”她停頓了一下，“我想讓自己變得更好。”

“所以你是想試試？”田雨若有所思地看著閨蜜。

“嗯。”韓弦點頭，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，“我不想只是反射他的光芒。我想要...成為更好的自己。”

小胖子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話，但敏銳地察覺到老師似乎在為什么事情猶豫。他奶聲奶氣地說：“老師不要怕，我小時候總是害怕放煙花，現在都敢了！”

韓弦被逗笑了，順手畫了個迪迦奧特曼給他。其他小朋友看到了，也都圍了過來，嘰嘰喳喳地要求畫各種卡通人物。教室里頓時熱鬧起來，充滿了歡聲笑語。

田雨看著被孩子們圍住的韓弦，突然問道：“如果林默不同意呢？”

“那就聽他的。”韓弦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回答了，但說完后，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復雜。

畫完最后一個小朋友要求的畫，韓弦深吸一口氣，拿起手機撥通了林默的電話。電話很快就接通了，背景音里傳來辦公室的嘈雜聲。

“林默，你在忙嗎？”韓弦的聲音有些遲疑。

“在幫錢治寫總結，不過不要緊。”林默的聲音溫和，“怎么了？”

韓弦將青松杯畫展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，說完后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應。

“我一定會為你加油的。”林默的聲音依舊溫和，但多了幾分堅定，“我可以去川美陪你，等你練畫、上課。正好我也可以處理一些工作。”

韓弦心里的大石頭落地，忍不住開起玩笑：“那你打算給孩子們傳授些什么？”

林默想了想：“教他們怎么當班長？”

“笑死，誰要學這個啊！”韓弦笑得停不下來，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。

掛斷電話后，田雨也收起手機，神秘兮兮地說：“告訴你一個好消息，我也報名了。”

“真的嗎？”韓弦驚喜地抱住閨蜜，“太好了！”

“當然，”田雨聳聳肩，眼中帶著笑意，“萬一你真的進步了，我豈不是要羨慕死？再說了，有個伴也能互相督促。”

陽光依舊溫暖地灑在畫室里，韓弦看著墻上貼著的各種童趣畫作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或許改變并不可怕，重要的是有人愿意陪著你一起面對。

畫室里，小朋友們還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剛才的畫，有的在模仿迪迦的動作，有的在給凱蒂貓涂色。韓弦看著這一切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。她想起林默說過的話：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光芒，關鍵是要勇敢地綻放出來。”

也許，是時候讓自己的光芒更耀眼一些了。

這一邊的林默終于寫完了最后一個字，看看外面已經墨黑的天色，長舒一口氣。辦公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，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。

他靠在椅背上，揉了揉發酸的脖子。這半個月來，為錢治寫了三份公文，幫劉主任整理完兩份文檔資料。雖然這些工作繁瑣且瑣碎，但也讓他在未來發展處站穩了腳跟。

“總算完成了。”林默伸了個懶腰，關掉電腦。

走廊里靜悄悄的，只有他的腳步聲回蕩。月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灑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這場景讓他想起了在省府加班的日子，那時候也是這樣，只不過身邊少了幾分現在的從容。

走出行政樓，迎面傳來陣陣歡笑聲。三三兩兩的情侶在校園里散步，女生的笑聲清脆悅耳，打斷了林默的思緒。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學校待了快一個學期，卻始終沒能好好感受這份校園氛圍。

路過小賣部時，林默停下腳步。“老板，來個西瓜。”

“這么晚了還買西瓜？”老板一邊切西瓜一邊問道。

林默笑了笑：“約了同學討論事情。”

拎著西瓜回到宿舍，林默立即給信息工程學院的錢美遠和馮瑜發了消息。手機屏幕上很快跳出回復，約定明天見面詳談。

第二天傍晚，林默來到錢美遠的住處。房間里彌漫著咖啡的香氣，墻角堆滿了各種編程書籍。

“師弟，你這人太客氣了。”錢美遠接過西瓜，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。

林默放下背包：“師兄，我今天是真有事請教。”

“等等馮瑜，他馬上到。”錢美遠一邊切西瓜一邊說。

沒過多久，馮瑜推門而入。他個子不高，戴著黑框眼鏡，一副標準程序員的打扮。

三人圍坐在小桌前，林默開門見山：“我想做一個房產交易網站。”

“什么？”馮瑜差點被西瓜嗆到，“你這想法可不小啊。”

錢美遠放下手中的西瓜，神情嚴肅：“網站開發倒是不難，但后臺管理和運維都需要專業人手。你考慮過技術團隊的構成嗎？”

“我已經物色了幾個人選。”林默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，翻開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那一頁，“后臺可以讓韓飛負責，他在數據庫方面很有研究。”

馮瑜點點頭：“韓飛確實不錯，去年數據庫比賽拿了省一等獎。”

“UI設計我想找孫峰行。”林默繼續說道。

錢美遠皺眉：“孫峰行脾氣不太好相處。上次系里項目，他就因為意見不合，直接摔門而去。”

“脾氣差不要緊，關鍵是技術過硬。”林默胸有成竹，“我看過他的作品，設計感很強。”

“眼下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電腦配置。”錢美遠推了推眼鏡，“房產信息需要大量存儲空間，高并發訪問也需要足夠的帶寬支持。這些都需要不小的資金投入。”

林默眼睛一亮：“學校不是有服務器機房嗎？”

“你該不會......”馮瑜一臉震驚，“想用學校的資源？”

林默沒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問道：“你們院里有沒有那種......副教授以上，但是拿不到項目的老師？”

錢美遠和馮瑜對視一眼，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
“南大的副教授，最郁悶的應該是蘇昆教授了。”錢美遠說這話時，眼神里帶著幾分同情，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。

馮瑜坐在電腦前，頭也不回地應和：“可不是嘛！都快五十了還是個副教授，上課時那股子怨氣都快溢出來了。每次上課都要拿我們撒氣，真是受不了。”

林默靠在門框上，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。在體制內混了這么多年，他太清楚這種人的心理了。越是被領導疏遠的人，越容易被人利用。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。

“你們說，蘇教授為什么一直評不上正教授？”林默若有所思地問道。

錢美遠轉過椅子，手肘支在膝蓋上：“聽說是得罪了系主任。蘇教授性子直，看不慣系里一些潛規則，當面就懟過系主任。”

“嘖嘖。”馮瑜搖頭晃腦，“在學校里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系主任啊。現在好了，評職稱、申請項目，處處都被卡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