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雨摟著閨蜜的肩膀:“走吧,我們也去吃飯。這么一鬧,我都餓了。”
韓弦點點頭,在發送了一條“替我向月月問好”的消息后,收起了手機。兩個女生說說笑笑地往食堂走去,背影漸漸消失在梧桐樹下。
此時的食堂里,林默看著手機上韓弦發來的消息,嘴角不自覺地上揚。對面的韓月月好奇地問:“林默哥哥,你女朋友吃醋了嗎?”
林默笑著搖搖頭:“沒有,她比你想象的要懂事得多。”
月月繼續低頭扒拉著面前的魚蛋面,嘴里含糊不清地說:“林默哥哥,你真幸運。”
是啊,我很幸運。林默在心里默默地說。窗外的陽光正好,映照著食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,這普通的一天,因為一場小小的誤會而顯得格外溫暖。
食堂東北角,林默正襟危坐,韓月月還在慢條斯理地吃飯。陽光透過食堂的玻璃窗灑進來,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林默一眼就看到了韓弦走進來。她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好意思,眼睛微微發紅,時不時偷瞄自己一眼。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讓他心里一陣柔軟。
“韓姐姐!”月月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氣氛。她放下筷子,笑瞇瞇地朝韓弦揮手。
“月月好。”韓弦應了一聲,自然地坐在林默身邊。兩人的手臂輕輕碰觸,帶來一絲溫暖的觸感。
“你們經常一起吃飯?”田雨拉開椅子坐下,好奇地問月月。
“對啊,從軍訓就開始了。”月月點點頭,“那時候林默哥哥經常請我吃飯。”
看到韓弦眼中閃過一絲疑惑,林默解釋道:“月月軍訓時被室友欺負,我想了解情況,就經常約她一起吃飯。她和我說了很多宿舍里的事。”
“你怎么沒跟我說過這事?”韓弦轉頭看向林默,眼中帶著一絲責備。
林默心里暗道:一來是因為錢雨薇的事情讓我有些顧慮,二來是不想讓你知道我沒生活費的窘境。但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:“女生宿舍的事情比較瑣碎,就沒提了。”
他指了指韓弦手里的衣服:“你特意買給我的吧?”
“嗯,你回去試試,不合適我去換。”韓弦把紙袋遞給他,眼神中帶著期待。
林默接過衣服,注意到牛皮紙袋上的淚痕,心里一緊。那些已經干涸的水漬無聲地訴說著她剛才的心情。
“別看了!”韓弦察覺到他的目光,伸手擋住紙袋,臉上泛起一抹紅暈。
林默握住她的手:“走,我們去打飯。”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,讓韓弦感到安心。
站在打飯窗口,食堂里飄著各種菜肴的香氣。林默指著糖醋排骨說:“這是這里的招牌菜,不過好像不太適合你。”
“為什么?”韓弦疑惑地問。
“因為你只想吃醋。”林默輕聲道,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,“但吃錯了醋才最傷人。”
韓弦紅著臉,假裝要咬他的胳膊,卻被他輕輕躲開。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變得輕松起來。
“疼嗎?”她小聲問道。
“不疼。”林默柔聲道,“是我的錯,沒在宿舍說清楚有女朋友的事,才讓同學誤會。今晚我會解釋清楚。”
吃完飯后,韓弦和田雨回去上課。夕陽的余暉灑在校園的小路上,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路上,韓弦一直在想:為什么高中時對林默的謠言從不在意,現在卻會因為一句話就患得患失?
是因為現在擁有了所以害怕失去嗎?還是因為內心深處始終存在著一絲不安?這些問題在她腦海中盤旋,卻找不到答案。
夜里十點,韓弦獨自來到畫廊。推開門,意外發現沒鎖。她打開燈,坐在畫板前隨意涂畫,試圖理清思緒。畫筆在紙上游走,勾勒出林默的輪廓。
門口悄然出現一個身影——一位穿著灰色小西裝的老太太,戴著老花眼鏡,神情嚴肅地看著她。老太太的目光落在畫板上,又移到韓弦身上,似乎在思考著什么。
空曠的畫廊里,只有畫筆摩擦紙張的沙沙聲。韓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的訪客。她的筆觸時而輕柔,時而用力,仿佛在用畫作傾訴內心的困惑。
夜色漸深,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,為這幅未完成的畫作增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。老太太依然站在門口,靜靜地注視著這個沉醉于藝術的年輕人。
畫室里安靜得只能聽見炭筆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,偶爾傳來幾聲蟬鳴,更襯托出這份寧靜。
她的手指靈巧地在紙上游走,時而輕柔,時而用力。每一筆都凝聚著她的心血,每一劃都飽含著她的情感。畫中的人物漸漸成型,那是一張熟悉的面孔——林默。
“這個角度還不夠完美。”韓弦輕聲自語,抬手擦去右上角的署名,準備重新構圖。
就在這時,一聲突兀的咳嗽打破了寧靜。
“咳!”
韓弦抬頭望去,只見門口站著一位身著灰色西裝的老太太。那身打扮在以時尚著稱的美院里顯得格格不入,就像是一塊突兀的補丁。老太太的目光嚴厲,仿佛要將她釘在座位上。
“請問,有什么事嗎?”韓弦放下手中的炭筆,禮貌地問道。
老太太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用審視的目光在畫室里掃視了一圈,最后將視線落在韓弦身上:“誰讓你進來的?”
這冷冰冰的語氣讓韓弦心里泛起一絲不快,但她還是保持著微笑:“門沒有上鎖,我就進來練習素描了。”
“這里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!”老太太的聲音提高了幾分,“現在是課余時間,藝術中心不對外開放。”
韓弦握緊了手中的炭筆:“我是美院的學生,這里就是給我們練習用的。”
“那也要申請!開燈要電費,畫畫要損耗教材,這些都要錢的。”老太太的語氣愈發嚴厲。
“我已經交了學費和電費。”韓弦努力保持著耐心。
“那是上課和宿舍的費用!你偷偷來這里畫畫,另外要收費!”老太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。
韓弦忍不住笑了,這老太太簡直不可理喻:“您說得對,我是偷偷來的。不過我就是要在這里畫畫,您能把我怎么樣?”
說完,她轉身繼續作畫,仿佛老太太不存在一般。
畫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老太太顯然沒料到會遇到這樣的學生,一時語塞。她的臉色由紅轉青,最后走到墻邊,“啪”地一聲關掉了燈。
黑暗中,韓弦放下炭筆,起身走到開關處,重新打開了燈。燈光再次照亮畫室的每個角落。
老太太不甘示弱,又一次關燈。
韓弦再次打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