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過一個鞋攤時，韓弦突然停下腳步：“林默，你也該買雙新鞋了。你這雙都磨得差不多了。”

“這雙要200多。”林默笑道，“不是說只看便宜的小玩意嗎？”

“那是我的標準，你不能和我一樣。”韓弦眨眨眼，“我打工的錢到賬了，該我送你禮物了。”

“不用，我這雙鞋還能穿。”

“必須換！”韓弦堅持道，“你每天要站那么久，鞋子一定要舒服。而且...”她頓了頓，聲音輕了下來，“我想給你買。”

夜色漸深，街邊的霓虹燈一盞接一盞亮起。遠處傳來悠揚的音樂聲，似乎是哪個店鋪在放著情歌。路過的情侶們手牽著手，說著只有彼此才懂的悄悄話。

韓弦挽著林默的手臂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她時不時低頭看看手腕上那個普普通通的手鐲，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。

“林默，你說我們以后會不會也像那些老夫老妻一樣？”她突然問道。

“怎么突然問這個？”

“就是覺得，和你在一起的時候，時間過得特別快。”韓弦靠在他肩上，“我希望時間能過得再慢一點。”

林默沒有說話，只是輕輕握緊了她的手。夜風吹過，帶來遠處梧桐樹的沙沙聲。街邊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地上，重疊在一起，分不清彼此。

二人牽著手走過另一個賣鞋子的攤位，看著琳瑯滿目的鞋子，韓弦停下腳步，拿起一雙飛躍運動鞋，眼睛亮晶晶的“這雙不錯，你覺得怎么樣？”

林默搖搖頭：“真不用了，我這雙還能穿。”

“別逞強了。”韓弦撇了撇嘴，“你看看你這鞋子，都快散架了。”

攤主是個留著寸頭的年輕人，叼著煙靠在椅子上。他的目光在韓弦身上打量了幾圈，又看看林默，眼里閃過一絲詫異。平日里都是男生給女朋友買東西，今天倒是反過來了。

“這位小姐眼光不錯。”攤主吐出一口煙圈，“這雙鞋子是今年的新款，做工和材質都很好。”

韓弦不由分說地把林默按在凳子上：“試試看嘛。”

林默還想說什么，但看到韓弦執著的眼神，只好無奈地坐下。夜市的燈光下，韓弦蹲下身子，纖細的手指輕輕解開他的鞋帶。她的動作很輕柔，像是在對待什么珍貴的寶物。

林默看著她低垂的睫毛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他想說不用這樣，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這種被人細心照顧的感覺，讓他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“你的腳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。”韓弦一邊給他試鞋，一邊嘟囔著，“42碼的應該合適。”

攤主看得入神，手里的煙頭都燙到了手指才回過神。他做了這么多年生意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。

“這雙鞋子原價380，看你們是情侶，給你們優惠，200塊錢，不能再少了。”攤主說道。

韓弦從小錢包里掏出錢遞過去，轉頭問林默：“感覺怎么樣？要不要換上新鞋子？”

林默低頭看著腳上的新鞋，又看看韓弦期待的眼神，心里一暖：“這雙鞋子，我連鞋帶都舍不得碰。”

“什么呀。”韓弦被逗笑了，正要說話，手機突然響起。

她掏出手機看了看，眼睛一亮：“林默，我室友想見見你。”

很快，在附近的糖水店里，田雨帶著兩個女生過來了。林恬和趙夢蘭，都是韓弦的室友。

“哇，真人比照片還帥！”林恬一見面就開始起哄。

趙夢蘭則是安靜地打量著林默，時不時和田雨交換眼神。

糖水店里，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聊著學校里的事。林默安靜地喝著楊枝甘露，聽她們說著美院的趣事。從畫室的八卦到老師的糗事，從考試的壓力到未來的規劃，女生們的話題總是源源不斷。

“韓弦最近畫畫進步很大呢。”田雨說道，“上次素描課，老師還特意表揚她了。”

“是嗎？”林默看向韓弦，眼里帶著笑意。

韓弦有些不好意思：“還好啦，主要是最近心情好，畫畫也順手了。”

“那是因為有人給你當模特吧？”林恬促狹地眨眨眼。

韓弦臉一紅，低頭攪動著杯子里的珍珠。

夜色漸深，分別的時候到了。韓弦送林默到公交站，路燈下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
“咱們下回啥時候能再聚？”她問，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舍。

“隨時。”林默笑道，“你想見我的時候。”

公交車開走后，韓弦站在原地，目送著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。夜風吹起她的裙擺，帶來一陣涼意。

回到糖水店，室友們還在等她。

“怎么樣？”林恬湊過來，“剛分開又想他了？”

“嗯。”韓弦點點頭，又喝了一口楊枝甘露。杯子里的冰塊已經化了大半，甜味變得淡了。

“你們倆真的很配。”趙夢蘭突然說道，“他看你的眼神，很溫柔。”

“是啊。”田雨附和道，“而且他很照顧你的感受，這樣的男生不多了。”

韓弦沒說話，但嘴角微微上揚。她想起林默試鞋時的表情，想起他說“鞋帶舍不得解開”時的樣子，心里泛起一陣甜蜜。

夜市還在繼續，人來人往。糖水店里的音樂輕輕響著，幾個女生說說笑笑。韓弦看著窗外的街景，想著，等待見面的日子，也是一種別樣的浪漫。

她拿出手機，翻看著和林默的聊天記錄。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，照出一抹溫柔的笑意。

“你們知道嗎？”韓弦突然說道，“他其實很倔強的。明明鞋子都快壞了，還說能穿。”

“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吧。”林恬說。

“我覺得他心里一定很感動。”趙夢蘭說，“雖然表面上很淡定。”

田雨看了看時間：“不早了，我們該回學校了。”

幾個女生結完賬，走出糖水店。

回學校的路上，韓弦一直在想著林默。她想起他穿上新鞋時的樣子，想起他安靜聽她們聊天時的模樣，想起他說“隨時”時候的笑容。

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很幸福，很滿足。

這邊的林默回校后又加了一陣班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。

推開宿舍門，室友吳濤 正對著電腦屏幕聚精會神地看著股票行情。聽到開門聲，他頭也不回地問：“今天又加班到這么晚？”

“嗯。”林默隨意應了一聲，把包扔在床上，“最近財務規劃處事情多。”

“你小子可以啊，才大一就能在機關混得風生水起。”小吳轉過椅子，眼中帶著幾分羨慕。

林默笑了笑，沒有接話。他走到魚缸前，看著里面悠閑游動的小魚，輕聲道：“小家伙，晚安。”

躺在床上，林默閉上眼睛，腦海中卻依然在回放著今天的種種。財務規劃處的工作雖然繁瑣，但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。只是這樣的機會，不知道能持續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