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室里的空氣微微凝滯，投票結果公布，林默以壓倒性優勢當選班長。他站在講臺上，目光掃過臺下同學們或驚訝或欽佩的表情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。

“恭喜。”錢志遠從座位上起身，主動向林默伸出手。他的聲音不大不小，恰好讓周圍的同學都能聽見。

這出乎林默的意料，他原本以為這位“老大”會因為失去班長的位置而心生芥蒂。握手時，他能感受到錢志遠掌心微微的汗意，顯然這個表態對他來說并不輕松。

“謝謝。”林默微笑著說，“大家選我當班長，我一定會盡心盡力。”

教室里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，漸漸匯成一片。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明亮的光痕。

下課鈴響起，同學們陸續離開教室。林默收拾著講臺上的選票，錢志遠卻沒走，而是在教室里來回踱步，欲言又止。

“老大，還記得開學那會兒我跟你說過的話嗎？”林默一邊整理文件，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。

錢志遠皺著眉頭思索片刻，“什么話？”

“班長和團支書，在選調生遴選時沒什么區別。”林默將整理好的選票裝進文件袋，抬頭看向錢志遠。

錢志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，隨即恍然大悟。他不由得打量著林默，這個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室友，竟然早在開學時就開始布局了。

教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，午后的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林默走到窗邊，望著操場上來來往往的學生，輕聲說道：“團支書馬上也要選了。”

他轉過身，看著錢志遠略顯局促的樣子，繼續說：“你這段時間多和班里女生打打交道，我也會跟輔導員提一嘴。”

錢志遠搓了搓手，臉上露出幾分無奈，“我哪有你那么受歡迎啊。班里女生見了你都主動打招呼，見了我跟見了空氣似的。”

林默聽出他話里的示好之意，心中暗笑。這個錢志遠，雖然有些好大喜功，但確實有幾分政治智慧，知道及時調整姿態。

“放心，我幫你說說話。”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要相信自己。”

錢志遠眼睛一亮，但很快又露出遲疑的神色，“那個...學生會那邊...”

“再說吧。”林默沒有正面回答，轉身走向教室門口。

學生會那種地方，整天忙著開會寫總結，干實事的機會反而不多。更重要的是，從基層干起太耗時間，不適合他的計劃。

回到宿舍，林默簡單收拾了一下，準備去洗澡。

“喲，班長大人這是要去見誰啊？”錢江躺在床上玩手機，見林默收拾得格外認真，忍不住打趣道。

林默從柜子里取出一件深藍色襯衫，“去拜訪一下高中老師。”

“嘖嘖，真是不得了。”錢江坐起身來，“剛當選班長就開始經營人脈了？”

林默笑而不語，走進浴室。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，他的思緒卻飄向了遠方。這一步，他從重生那天就開始謀劃了。通過鄭大為，他要認識南大預算管理科的科長錢治。

這條線，他一直憋到現在才用。

沖完澡，林默對著鏡子仔細整理著裝。他知道，作為一個新上任的班長去拜訪老師，總比一個普通學生更合適些。

“鄭老師，我被推選為班干部了。”林默撥通電話，語氣恭敬，“想請您指導一下，怎么當好這個班長。”

電話那頭傳來鄭大為爽朗的笑聲，“好啊好啊，正好今天有空。對了，你以前班主任還問起你和錢雨薇的事呢。”

聽到錢雨薇的名字，林默心頭微動。曾經的校花女神，現在依然是眾人追捧的對象。但他們早已各自選擇了不同的道路，她繼續當她的校花，而他要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往前走。

“別帶東西啊。”鄭大為在電話里叮囑。

林默還是在路上買了個西瓜。他深知，人情世故就是要恰到好處，既不能太過，也不能顯得太隨意。

鄭大為的辦公室里，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留下斑駁的光影。林默一邊認真聽著老師講解班級管理的經驗，一邊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貧困生上面。

“說實話我家現在經濟條件也不太好。”他低頭擺弄著手中的茶杯，語氣平淡，“上大學后就沒跟家里要過錢。”

“那生活費...”鄭大為放下茶杯，關切地問道。

林默嘆了口氣，“存款快用完了。所以想請鄭老師幫忙，在學校找個兼職。”

鄭大為一愣，隨即若有所思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錢治那邊確實缺人手。

看著老師思索的樣子，林默在心里輕輕一笑。從茶葉開始，每一步都是為了今天這句話。就像下棋一樣，每一步都要算計好，才能達到最終的目的。

辦公室里的掛鐘滴答作響，窗外不時傳來學生的說笑聲。林默安靜地等待著，他知道，屬于自己的機會即將到來。

“大學里兼職很多，你想做什么？”鄭大為抿了一口林默送來的大紅袍，茶香在口中回蕩。他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個神色沉穩的學生身上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當年的大學時光。

林默坐在辦公室的皮椅上，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，姿態端正卻不顯拘謹。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，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暈。“不挑，找個合適的兼職干干。”他的聲音不急不緩，帶著一種超出年齡的成熟。

辦公室里彌漫著淡淡的茶香，墻上的掛鐘滴答作響。鄭大為放下茶杯，目光中閃過一絲贊許。這個學生從軍訓開始就表現出色，不僅以優異的成績考入985名校，更是在短短時間內當上了班長。這樣的人才，確實值得好好培養。

“你知道，現在的大學生找兼職不容易。”鄭大為用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面，“很多工作看起來簡單，實際上都有門道。”

林默微微點頭，眼神中透露出理解：“我明白，鄭老師。正因為這樣，我才來找您指點。”

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，一個學生送來了一摞文件。鄭大為示意放在桌上，繼續和林默交談：“你先回去吧，手機別關機。”

目送林默離開辦公室，鄭大為立即拿起手機，撥通了一個號碼。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，是他的老同學錢治。

“老鄭，周六還打電話？”錢治的聲音里帶著疲憊，背景音里隱約能聽到鍵盤敲擊聲。

“你還在加班？”鄭大為問道，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。

“可不是。”錢治嘆了口氣，“各種活動報告等著審核，還得寫工作總結。這些文件堆得都快把我埋了。”

鄭大為直入主題：“有個學生，今年考上南大江院，652分，現在想找份兼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