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
- 龍王棺妻
- 奶芙
- 2129字
- 2025-05-07 18:58:25
我下意識地甩了甩手,卻發現那滴水異常冰冷,仿佛能滲入骨髓。
揉了揉發麻的手背,我快步回到房間。
夜里,我又做了那個夢。
漆黑的走廊延伸向未知的深處,慘白的日光燈一閃一閃,發出刺耳的嗡鳴。
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腐臭,讓人作嘔。
數道身著白袍的身影匆忙掠過,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。
他們打開鐵鎖,粗暴地把病床上的男人拖了下來。
男人的手腕和腳踝上都有深深的勒痕,像是長期被束縛的痕跡。
這次的夢境比以往更加清晰,也更加殘酷。
那位少年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,有些是新鮮的,泛著刺目的紅;有些已經結痂,呈現出暗褐色。最可怕的是胸口那道傷,血跡已經發黑,滲出的全是膿液。
他臉色青灰,嘴唇干裂,眼窩深陷,虛弱得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。
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,仿佛燃燒著最后一絲希望。
走廊盡頭的大門突然打開,刺眼的白光照射進來。
男人像是回光返照般掙扎起來,他的嘴唇顫抖著,用盡全身力氣朝我喊道:“二五零!”
聲音沙啞而微弱,卻帶著某種急切。
我想問這是什么意思,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,連聲音都發不出。
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拖進那扇門。
大門重重關上的瞬間,我猛地驚醒。
冷汗浸透了后背,心臟劇烈跳動著。我躺在床上發了會呆,等待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。
“二五零”這三個數字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,像是被烙印在了記憶深處。
莫非是古老的密語?我搖搖頭,為了解夢去學摩斯密碼也太夸張了。
或許是某個房間號?又或者是什么暗號?
我揉了揉太陽穴,試圖理清思緒。
這個夢雖然詭異,但似乎對我沒什么實質性的傷害,頂多影響睡眠質量。
先放一放吧,要是往后再不會入這個夢就好了,要是再做......到時再說。
起床后,我習慣性地檢查門口。蹲下身仔細查看門縫,沒有發現新的紙屑。
看來那些紙人是真的怕了我,希望它們永遠別再出現。
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,給周六的早晨鍍上一層金色。
我悠閑地吃完早餐,準備給屋子來個大掃除。拖地、擦窗戶、整理衣柜,一切都井井有條。
整理到奶奶榻前時,我發現床底下有個牛皮紙包。
彎腰仔細一看,那包裹方方正正的,有兩塊磚那么高,就藏在奶奶右腿下方。
形狀很像一疊錢。
我蹲在床邊,心里打著小算盤。難道是上一個租客落下的?
如果是的話,按照法律好像是要上交的。但萬一是什么違禁品呢?
我猶豫著伸出手,卻被一只修長的手掌攔住。
那手掌溫度偏低,卻意外地讓人感到安心。
“別碰。”
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。回頭望去,是龍棲淵。
“龍棲淵!”我忍不住露出笑容,“你總算歸來了!”
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,他才走了幾天,我怎么表現得像是闊別多年。
這也太丟人了。我感覺臉頰發燙,連忙低下頭。
龍棲淵唇角微揚,眼中浮現笑意,“嗯。”
看他心情不錯,我反而有些忐忑。該不會是來告別的吧?
這個想法一冒出來,就像野草般瘋長,讓我心里發慌。
“你...尋到天女魃了嗎?”我緊張地問,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。
龍棲淵神色變得嚴肅,“你都聽到了?”
我低下頭,像做錯事的孩子,“是的,可我并非有意竊聽的。我最近總能聽到熟人的說話聲,但聽不到陌生人的。這種能力我也控制不了。”
龍棲淵若有所思,目光深邃,“是你體內的凰靈血脈在覺醒,覺醒了幾分靈識。”
我心情復雜地咬著下唇。血脈覺醒是好事,但也意味著我和龍棲淵終將分別。
等我完全覺醒后,他的守護使命就完成了。
“天女魃...是你什么人?”我深吸一口氣,鼓起勇氣問出心中的疑惑,“你很在意她嗎?”
龍棲淵愣了一下,隨即露出無奈的神色。他走到窗邊,望著遠處的天空,仿佛在回憶什么。他的聲音帶著懷念,“那場戰爭,我父母雙亡。為保護幼妹心月,我將她托付給天女魃照看。”
“后來我與龍棲澤同歸于盡,被封印江底。這千年間,許多神明隕落,天女魃也不知所蹤。”
“我派阿默尋找天女魃,就是想打聽心月的下落。”
原來是妹妹!我暗自松了口氣,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好笑。
“前兩天在星山發現了心月的痕跡,但人已經離開了。”
龍棲淵眉間浮現憂色,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,“夜里聽到你喊我,我便讓阿默繼續追查,自己趕回來了。”
我頓時尷尬,臉上發燙,“對不起,我還以為你聽不到......”
“無妨。”龍棲淵搖頭,目光溫和,“龍族之間能心靈相通,就像人類的雙胞胎心電感應。我能感覺到心月還活著,終有一天會找到她。”
他轉過身,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“我此生除了守護你,就是要尋回妹妹。”
“你有要事在身,不必為了保護我留下。”
我低著頭,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。
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。
良久,他才開口,聲音低沉而堅定:“你喚醒了我,我便注定要守護你度過這場劫難。”
既然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,我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。
何況我內心深處,確實希望他能留下來。這種想法讓我有些羞愧,卻又無法否認。
“等一下!”
我突然想起什么,匆忙跑向陽臺。
當我抱著魚缸出現在龍棲淵面前時,他的眉頭微微皺起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,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“那個...對不起...”
我尷尬地捂著鼻子,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,“你的小弟我沒照顧好,它...已經不在了。不過我把它保存著,雖然現在可能...有點糟糕。你看還有救嗎?”
龍棲淵看著缸中早已浮腫發白的死魚,表情十分微妙。
那條曾經鮮艷的白鶴已經失去了所有光彩,漂浮在渾濁的水面上。
良久,他淡淡道:“扔了吧。”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談論天氣。
“恐怕不太合適?他都開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