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鳳圖的表情依舊冷靜，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，“只能等。這里的地形太復雜，貿然尋找反而會帶來更大的危險。”

我知道他說得對，可想到宗寧可能已經遇險，心里還是一陣發涼。洞穴里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分，冰冷的空氣順著脊背爬上來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
“你們看這里！”竹竿突然尖叫起來，手電筒的光束在地面上晃動。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驚恐，手都在發抖。

我們都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，紛紛圍了過去。順著光束看去，只見地面上有一道蜿蜒的水痕，從宗寧昨晚睡覺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水潭邊。那道痕跡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泛著詭異的光澤。

“該不會是......”柳漪的聲音都在發抖，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。

我蹲下身仔細觀察著那道痕跡，心跳不由加快。水痕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，邊緣處還有些許泥土被拖動的痕跡。“這不像是人走動的痕跡，更像是......被什么東西拖走的。”

此話一出，周圍頓時安靜得可怕。只有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，“滴答、滴答”，像是某種生物的心跳。

我不由想起昨晚那個詭異的夢。夢里有巨龍盤踞在黑暗中，有水怪在幽潭里游弋，還有那個自稱孟澤龍王的存在。當時只當是噩夢，現在想來，難道真的......

“不行，這地方太嚇人了！”柳漪突然崩潰地喊道，聲音在洞穴里回蕩，“我們快走吧！再不走我們都得死在這！”他的情緒完全失控了，眼淚不停地往下掉。

司鳳圖一邊安撫著受驚的蘇琪，一邊用沉穩的聲音說：“既然水邊不安全，我們換個地方休息。所有人重新系好安全繩，不要走散。”

臨走前，我又回頭看了眼那漆黑的水潭。水面平靜如鏡，卻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。總覺得里面藏著什么可怕的東西，在暗處窺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。

找到新的休息地后，我清點了一下背包里的物資。水還剩三瓶，就剩這幾口干糧充饑。這些東西要支撐我們走出去，恐怕很困難。

注意到壯子一直盯著我的動作，眼神里帶著貪婪。我嘆了口氣，還是分給他們一些。與其得罪這些人，不如暫時妥協。在這種環境下，團結比什么都重要。

“謝謝啊，你真是個大好人！”壯子笑嘻嘻地接過去，那副嘴臉讓我心里一陣惡心。

我沒說話，心里卻在想：要不是怕你們對付我，我才不會分給你們呢。這些人平時就沒少欺負宗寧，現在宗寧出事了，他們反而表現得比誰都著急。

吃過東西后，疲憊感開始蔓延。為了省電，我們關掉了所有照明。黑暗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，有人在說夢話，有人在翻來覆去。

我靠著冰冷的石壁，卻睡意全無。昨晚的夢境揮之不去，那些詭異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現。我不敢輕易閉眼，生怕一覺醒來，又會少了誰。

但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里，意識很快就開始模糊。石壁的冰冷透過衣服滲入皮膚，卻阻止不了困意的侵襲。我努力保持清醒，卻還是一點點陷入黑暗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蘇琪輕輕推醒了我。她的手冰涼，聲音里帶著驚慌：“聞雪，醒醒。”

我睜開眼，發現大家都聚在一起。柳漪蹲在角落里抽泣，其他人的臉色都很難看。

“韓遠不見了。”蘇琪小聲說，仿佛害怕驚動了什么東西。

我瞬間清醒過來，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又一個人失蹤了？這不可能！

“我弟弟就睡在我旁邊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......”韓照的表情陰沉得可怕，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。

柳漪顫抖著說：“這次地上沒有水痕，不是水怪干的......難道這洞里還有別人？”他的聲音越說越小，最后幾乎成了氣音。

這個猜測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。如果真的有其他人在這里，那他們是什么人？為什么要帶走我們的同伴？

正當大家議論紛紛時，我注意到竹竿的表情很奇怪。他站在人群外圍，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，眼神空洞得嚇人。

“竹竿，你怎么了？”柳漪也發現了異常，向他招手，“過來這邊，大家要團結。”

竹竿咧著嘴笑，笑容在黑暗中格外滲人：“我為什么要過去？你們隊伍里混進了個狠角色！”

我心里一驚，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：“你這話什么意思？”

竹竿突然指著韓照，聲音尖利得像是破了的風箱：“昨晚我親眼看見，是他把韓遠推進水潭里的！我看得清清楚楚！”

這句話像一顆炸彈，在狹小的空間里炸開。所有人都愣住了，目光齊刷刷地轉向韓照。

韓照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，他張了張嘴，卻發不出聲音。手電筒的光打在他臉上，那表情說不出是驚恐還是憤怒。

韓照的怒吼在山洞里回蕩，聲音像是被巖壁撕扯成碎片，帶著一絲慌亂：“竹竿，你瘋了吧！下手害了親兄弟，能給我帶來什么利益？”

洞穴深處滲著水，一滴一滴打在石頭上的聲響格外清晰。我站在一旁，借著微弱的光線默默觀察著韓照。他的眼神閃爍不定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，整個人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壓得喘不過氣。這反應太不自然了。

竹竿倚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上，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。他那張消瘦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：“韓照，你弟弟是名校高材生，從小學到研究生一路都是優等生。而你呢？整天游手好閑，靠拍短視頻混日子，賺的那點錢還全輸在賭桌上了。”

這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，直戳韓照的痛處。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。洞穴里的溫度仿佛又降低了幾分。

“你以為我不知道嗎？”竹竿繼續說道，聲音里帶著幾分譏諷，“韓遠今年剛讀完碩士，找了個富家女朋友準備結婚。你父母把所有積蓄都拿出來給他買房，連老家的房子都抵押了。而你呢？欠下五十萬的賭資，被他們罵得狗血淋頭，趕出家門。”

韓照的臉色越發蒼白，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。我能感覺到他在極力壓抑著什么。

“現在韓遠死了，你就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了。”竹竿的聲音在山洞里回蕩，字字誅心，“那筆錢，不就是你的了嗎？”

柳漪躲在我身后，聲音發顫：“你...你真的為了五十萬殺了親弟弟？”她抓著我衣服的手在發抖。

“放屁！”韓照暴跳如雷，聲音里帶著幾分歇斯底里，“你有什么證據？就憑你這張嘴，想污蔑我？”

竹竿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，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洞穴里格外刺眼：“要證據是吧？我全程都拍下來。”

我和其他人不由自主地湊近去看那段視頻。畫面雖然有些模糊，但能清楚看到韓照站在水潭邊，而韓遠正在系褲子。突然，韓照一腳踹向韓遠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