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花四濺,韓遠連掙扎都沒來得及就沉了下去。那一腳,干凈利落,顯然是蓄謀已久。
“這不可能...這不是真的...”柳漪喃喃自語,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。
蘇琪捂著嘴,眼淚無聲地流下。她對這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印象極好。
韓照癱坐在地上,臉上的表情扭曲變形,像是一個破碎的面具:“我...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那時候就像中了邪一樣,看到他站在水邊,心里就控制不住地想推他下去...”
我皺起眉頭。這種說法太過牽強。山洞里的氣氛越發(fā)壓抑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司鳳圖推了推眼鏡,冷冷道:“沒人能控制你的意志。你只是在為自己開脫?!?
“我后悔了!”韓照聲音哽咽,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,“我在岸邊等了很久,想著只要他浮上來我就救他...可是...”
竹竿冷笑一聲,聲音里帶著諷刺:“你知道嗎?韓遠前兩天還跟我聊天。他原計劃兩年后才想步入婚姻殿堂,自己攢錢買房,讓父母的錢都給你還債。他這次來湘西就是想陪你散心,幫你戒賭?!?
這話像一記重錘,徹底擊垮了韓照。他瘋了似的搖頭:“我該死...我該死...”
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,像是被什么東西奪走了靈魂。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(fā)出來,讓人不寒而栗。
“小心!”我剛要出聲提醒,韓照就像被什么東西附身一般,猛地沖向?qū)γ娴膸r壁。
“砰!”
鮮血順著巖壁緩緩流下,在地上匯成一灘暗紅色的水洼。韓照跪在地上,已經(jīng)沒了氣息。他的表情凝固在臉上,像是在向什么人懺悔。
蘇琪尖叫一聲,撲進司鳳圖懷里。柳漪也嚇得臉色慘白,整個人都在發(fā)抖。我強忍著惡心,扭過頭去。
洞穴里一片死寂,只有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依舊清晰。三天之內(nèi)死了三個人,這個山洞里究竟有什么詭異的東西?
我看向其他人,發(fā)現(xiàn)大家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。這種恐懼不僅僅來自于眼前的慘狀,更來自于對未知的擔(dān)憂。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。
司鳳圖摟著蘇琪,輕聲安慰:“別怕,我們一定能找到出路?!钡穆曇衾镆矌е唤z不確定。
竹竿收起手機,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:“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?!?
我不由得想起之前的兩起死亡。第一個是宗寧,被不知名的東西拖進水潭里;第二個是韓遠,被韓照推下水潭。
現(xiàn)在又加上韓照。三個人,三種死法。
柳漪靠近我,小聲說:“我總覺得這個山洞里有什么東西在操控著我們?!?
我點點頭,這個想法我也有。但具體是什么,卻又說不上來。那種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,像是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,正在慢慢收緊。
“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里?!彼绝P圖說,“再待下去,恐怕都會瘋掉?!?
竹竿突然笑了起來,笑聲在山洞里回蕩,顯得格外刺耳:“離開?你們以為這么容易就能離開嗎?”
大家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了,都盯著各自的背包,就想看看有沒有人藏私。我也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的背包。
就在此時,壯子的表情在一瞬間扭曲,恐慌和猙獰交織在他那張圓潤的臉上。
“那是我的,都是我的!”他聲嘶力竭地喊著,雙手緊緊抱住背包。
我看著竹竿雙目赤紅,像一頭餓狼般撲向壯子。他的手指深深掐進壯子的脖子。壯子的臉漲得通紅,喉嚨里發(fā)出“呃呃”的聲音。
“你這個畜生!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你居然藏著食物不給我!”竹竿的聲音沙啞而尖銳,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瘋狂。
洞穴里回蕩著兩人的喘息聲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。壯子掙扎著推開竹竿,踉蹌著后退幾步,靠在潮濕的巖壁上劇烈地喘息著。
“為何非要把東西給你?”壯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,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,“在這種地方,能活多久是多久!誰他媽還管什么朋友不朋友!”
我的心跳加快了,手心滲出冷汗。這種瘋狂的氣氛讓我感到窒息,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。洞穴里的溫度似乎驟然降低,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全身。
竹竿突然笑了,那笑聲尖銳而刺耳,在洞穴中回蕩,讓我毛骨悚然。他彎腰撿起一塊石頭,動作緩慢而優(yōu)雅,仿佛在欣賞什么藝術(shù)品。我想喊住他,可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,發(fā)不出聲音。
“砰!”
石頭重重地砸在壯子的額角,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鮮血順著他的額角流下,他的眸子布滿血絲。壯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竹竿,身體搖晃了幾下,緩緩倒下。
我閉上眼睛,不忍看這一幕。耳邊傳來“撲通”一聲,是壯子的身體倒在地上的聲音。當(dāng)我再次睜開眼時,那股陰冷詭異的氣息又來了,和之前從韓照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一模一樣。
柳漪縮在角落里,雙手緊緊抱著膝蓋,聲音顫抖:“他...他死了?竹竿殺人了?”
竹竿像是被燙到一樣扔掉石頭,石頭在地上滾動了幾圈,沾上了暗紅色的血跡:“不是我!是他先動手的!我只是在自衛(wèi)!”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和不安。
我環(huán)顧四周,看著周圍的人,心里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。九個人的隊伍,現(xiàn)在只剩下五個了。而這一切,似乎都從那兩塊石碑開始。每個人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,充滿了戒備和敵意。
手電筒的光芒忽明忽暗,像是垂死掙扎的生命。電池的電量正在迅速耗盡,最后一絲光芒也徹底熄滅了,我們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。
“你們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”我在黑暗中開口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,“自從看到入口處的石碑,眾人的行為逐漸詭異起來?!?
柳漪猛地抬頭,“對!一切源于我們攝下雙碑的瞬間!”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恍然大悟。
我注意到竹竿的目光在我們?nèi)齻€人身上游移,那眼神陰冷得可怕,像是在打量獵物:“為什么你們?nèi)齻€沒事?為什么只有我們會變成這樣?”
“因為我們沒有拍石碑。”我裝作若無其事地提議,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,“不如把那些照片刪了吧。”
說話間,我察覺到司鳳圖鏡片反射出的冷光。那光芒讓我心里一顫,但我假裝沒看見,繼續(xù)說:“我們得想辦法出去,不能再等下去了?!?
柳漪擦了擦眼淚,聲音里帶著一絲希望:“對,與其等死,不如拼一把!”
在我的建議下,柳漪和竹竿刪除了手機里的照片。但我總覺得,一切都太遲了。那種詭異的氣息并沒有消散,反而似乎更加濃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