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了?”他冷笑一聲,“不過就是被鎮壓了一陣子罷了。多虧你用處子之血解開了封印。”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,讓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。
我頭痛欲裂,太陽穴突突直跳,“所以這是冥婚?”
龍棲澤眉頭一皺,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,“他的法術居然連這種bug都不修......”
“什么法術?什么bug?”我追問道,卻見他神色一斂。
“沒什么,你端午節喝多了,再加上期末考試壓力大,所以忘了一些事。”他輕描淡寫地說,“你只要記住,我是你丈夫就夠了。”
我環顧四周,發現屋里確實多了些陌生物件。陽臺角落的斷玉簫在微風中輕輕搖晃,窗臺上的竹簡泛著古舊的光澤,書架上多了幾本我從未見過的線裝書籍。望著這些玩意兒的時候,腦海中就會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,卻怎么也抓不住。
廚房里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,我走過去,看到掛在墻上的黑色圍裙。那圍裙看起來很舊了,邊角處還有些燒焦的痕跡,但被人精心保養過,散發著淡淡的皂角香。
我拿起圍裙遞給他,“你不給我做飯嗎?”
他愣了一下,“誰告訴你我會下廚的?”
“這是你的圍裙吧?我從不買黑色的東西。而且......”我頓了頓,心跳莫名加快,“我總覺得你很會做飯。”
他一把搶過圍裙,動作有些粗暴,“想吃什么?”
“番茄炒蛋。”這個答案脫口而出,仿佛早就埋藏在記憶深處。
他系上圍裙走進廚房,很快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。
我站在廚房門口,看著龍棲澤手忙腳亂的樣子,心里一陣后怕。鍋鏟在他手中笨拙地翻飛,油星四濺,灶臺上一片狼藉。
“大哥,我錯了,晚飯我來做,您歇著去吧!”我連忙阻止他繼續在廚房里折騰,生怕他把廚房炸了。
龍棲澤如蒙大赦,三兩下扯掉圍裙扔在地上,邊走邊嘀咕:“比我妹還挑剔,這不吃那不吃...你就該和番茄炒蛋過一輩子。”
我彎腰撿起黑色圍裙,輕輕撣去灰塵掛回墻上。圍裙上有些陳舊的油漬,布料也已經發白,顯然使用過很長時間。我的目光在圍裙上停留了片刻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布料。
這個男人連最基本的炒菜都不會,那這條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圍裙,究竟是誰的?
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身影,那人影與龍棲澤的輪廓重疊,卻又有哪里說不出的違和感。影子里的人似乎比他更溫柔,更內斂,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書卷氣。
我搖搖頭,暫時按下疑惑,先解決溫飽問題要緊。廚房里彌漫著一股糊味,我打開抽油煙機,清理了一下灶臺上的油污。
在廚柜中找到兩包面條,煮熟后盛進碗里,隨手淋上老干媽和生抽。簡安的調味料在熱氣騰騰的面條上暈開,散發出熟悉的香氣。
“趁熱吃。”我把面端上桌,拿起筷子胡亂攪拌了幾下就往嘴里送。
可這熟悉的味道,卻讓我皺起了眉頭。舌尖傳來的滋味和記憶中的完全不同,就像被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灰塵。
明明和從前一樣的配料,為什么會覺得如此難以下咽?就像被精致美食慣壞的人,再也無法接受粗茶淡飯。我機械地咀嚼著,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。
龍棲澤學我的樣子拌了拌面,才吃一口就把碗推到一邊,臉上寫滿嫌棄:“他以前是怎么忍受你這手藝的?太難吃了。”
“他是誰?”我叼著面條問道,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。
“你奶奶。”龍棲澤眼皮都沒抬一下,語氣輕佻。
“哦,我奶奶從不挑食。”我隨口應道,卻在心底暗暗記下這個細節。
吃完飯,我假裝消食在屋里轉悠,實則暗中觀察每一處細節。客廳里的裝飾很簡安,墻上掛著幾幅山水畫,茶幾上擺著一盆綠蘿,電視柜上放著魚缸,一條小金魚在里面悠然游動。
除了之前發現的那些,再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之處。房間里的每樣物品都很普通,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,就像精心布置的舞臺,缺少了生活的痕跡。
我的視線落在電視柜上那條小金魚身上。它似乎感應到我的目光,游到玻璃前,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,尾巴輕輕擺動,像是想告訴我什么。
突然,一雙手臂從背后環住了我的腰。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畔,帶著若有若無的煙草氣息。
“啊!”我驚叫一聲,本能地掙扎起來,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幾道紅痕。
“叫什么!”龍棲澤看了眼被我抓傷的手背,語氣戲謔,眼底卻滿是陰郁,“早就是一家人了,至于這么大反應?”
我掙脫他的懷抱,呼吸急促,心跳如鼓。后背仿佛還殘留著他的體溫,讓我渾身不自在。
如果他真是我丈夫,為什么我會對他的觸碰如此排斥?身體的本能反應不會說謊,這種陌生感和抗拒從何而來?
那我們之前的夜晚又是怎么度過的?想到這個問題,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,連耳根都在發燙。
龍棲澤沒有強迫我,只是輕輕將我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后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他的動作很輕柔,卻讓我感到一陣寒意。
那張俊美的面孔讓我想到了蛇——表面慵懶無害,實則蓄勢待發,隨時準備給獵物致命一擊。他的眼神太過深邃,仿佛能看穿我的所有偽裝。
“你最近太累了,要不咱們找個地方放松一下,說不定能幫你找回記憶。”他溫柔的語氣里透著說不出的詭異,像是在誘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。
我正猶豫著該如何回應,余光瞥見魚缸里的小金魚瘋狂搖頭,像是在警告我什么。它的動作太過劇烈,激起一圈圈水波。
“這魚怎么了?”我驚訝地指著它,試圖轉移話題。
龍棲澤冷冷地看了金魚一眼,目光陰鷙得可怕。
小金魚瑟縮一下,水面泛起漣漪,躲到水草后面。
他二話不說端起魚缸,大步走向衛生間。我還沒反應過來,就聽見嘩啦一聲,金魚被倒進了馬桶。
“死魚,給我滾!”他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和憤怒。
看到我眼中的驚懼,他扯了扯嘴角,神色又恢復了往常的溫和:“別養這種沒用的東西,我改天給你買只聽話的寵物。”
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,大腦飛速運轉著找借口:“我快期末考試了,很重要,考完再說吧。”
他眸光一暗,聳聳肩:“那就等考完再說。”語氣輕松,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栗。
我一步步后退到臥室門口,手心已經沁出冷汗:“我要休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