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想解釋,龍棲淵突然開口:“你之前虐殺的貓里,有黑貓嗎?”
“沒有!”吳秋然連連搖頭,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往下淌,“我就弄死過八只貓,到處是土貓野貓,真的沒有黑貓!”
龍棲淵的眉頭皺得更深了,他緩緩開口:“是貓煞?!?
“什么?”我和吳秋然同時問道。
“黑貓也被人稱作玄貓,天生通靈?!饼垪珳Y的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,“你惹上的是一只道行不淺的貓妖。這貨就賴上你了,折磨你,直到你死。”
吳秋然臉色煞白,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:“不可能,這世上怎么會有妖怪......”
“你不信?”龍棲淵冷冷地看著他,“那你解釋一下,為什么你家的門鎖完好無損,我們卻能進來?為什么你明明鎖好了門窗,那只黑貓卻總能出現在你面前?”
吳秋然張了張嘴,卻說不出話來。
“它為什么找上我?”他的聲音顫抖,“我又沒有得罪過什么黑貓......”
“你虐殺了八只貓。”我冷聲說道,“或許它們中有誰和這只貓妖有關系也說不定。”
吳秋然的臉色更白了:“求求你們救救我,我可以給錢,要多少都行......”
我看著這個曾經殘忍虐殺小動物的男人,此刻卻像只落入貓爪的老鼠,不由得感嘆因果報應來得如此之快。
“怎么,終于感受到恐懼的滋味?當初虐貓的時候不是挺囂張的嗎?”我冷笑著說,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譏諷。
吳秋然把頭深深埋進雙臂里,身體微微發抖。他的聲音悶在臂彎里,帶著幾分懊悔:“我真的只是一時好奇才加入那個協會的,從沒想過會變成這樣...”
“協會?”我皺眉,目光在他身上逡巡。這倒是個意料之外的新情報。
吳秋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聲音里帶著急切:“兩個月前我在學校貼吧看到一個廣告,說是有個不用翻墻就能看禁播內容的app。那時候我只是覺得新奇...”
他停頓了一下,喉結滾動:“我下載后才發現里面全是獵奇直播,特別是虐貓類的打賞特別高。開始我只是看,后來...”
“那些畫面...那種感覺...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?!闭f到這里,他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。
我聽得胃里一陣翻涌,忍不住啐了一口:“變態!”
龍棲淵站在我身邊,他的表情依舊平靜,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蜷縮,顯然也在壓抑著怒火。
吳秋然卻像沒聽見似的繼續說:“你們不知道我平時要多努力維持完美學霸的形象。保研、實驗、學生會,壓力太大了。我需要發泄?!?
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癲狂,“那些貓,它們的慘叫聲能讓我獲得解脫...”
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“我是學化工的,繼續給院長當實驗助手,實驗室的藥品隨便我用。我悄悄帶走了一些腐蝕性液體,在那里...”他指了指地下室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“直播間的人特別喜歡看我用硫酸給貓洗澡?!眳乔锶坏恼Z氣中帶著一絲得意,“半個月前,我收到私信說我可以加入虐貓協會了?!?
“原來app上所有虐貓主播都是協會成員。他們有等級制度,打賞越多積分越高。橙馬能收小弟,紫馬有管理權,皇冠甚至能拿到公司股份...”
我打斷他的話:“協會總部在哪?”
“不知道,只有黃馬以上才能參加線下活動?!眳乔锶粨u頭,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,“我只是個藍馬,連高管群都進不去。不過聽說會長背景很深,這款軟件是他找人搞出來的?!?
我和龍棲淵對視一眼,從他眼中讀出了同樣的判斷——這件事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。
“帶我們去地下室?!饼垪珳Y開口,聲音低沉而冰冷。
走到地下室的瞬間,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,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走了進去。
五平米不到的空間里,地上滿是凝固的血跡和貓毛。桌上擺著各種刑具,有些我甚至叫不出名字。角落里一個生銹的鐵籠格外刺眼,籠子上的鐵銹斑駁,顯然已經使用很久了。
籠子里關著兩只小貓,其中一只就是咪咪。它們身上都帶著傷,毛發凌亂,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皮肉。它們蜷縮在籠子最里面,眼神空洞,看起來奄奄一息。
龍棲淵揮手打開籠子,我趕緊把貓抱出來。當我看到另外一只斷掉的爪子時,心臟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。一旁的咪咪認出了我,虛弱地“喵”了一聲,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。
我把咪咪遞給龍棲淵,他明顯有些不自在,但還是接了過去。他小心翼翼地托著貓,生怕碰到它的傷口。
“我的貓都給你們了,那只黑貓能放過我了吧?”吳秋然說,聲音里帶著一絲期待。
“你覺得可能嗎?”我冷冷地看著他,“殺了那么多條命,憑什么輕易放過你?”
“那你們想怎樣?要我死?”他的聲音開始發抖。
我掏出手機對準他:“錄個視頻,把你做過的事公開到網上。不許遮臉。”
“不行!”吳秋然激動地搖頭,“這樣我的保研名額沒了,實驗項目也參加不了,學生會主席的位置也保不住...我的人生就完了!”
“命都快沒了還在乎這些?”我冷笑。
“當然在乎!”他歇斯底里地喊道,“我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,不能讓這種污點毀了我的人生。與其這樣,不如死了得了!”
我氣極反笑:“好啊,你就等著迎接末日!連悔改的勇氣都沒有,誰也救不了你?!?
拉著龍棲淵離開地下室時,我回頭看了眼站在陰影里的吳秋然。他的背影佝僂著,看起來那么可憐,卻執迷不悟。燈光在他身后投下長長的影子,就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罪人。
走出吳秋然的家,夜風吹在臉上,帶來一絲涼意。我深吸一口氣,試圖驅散鼻腔里揮之不去的血腥味。
這兩只受傷的流浪貓不能再放回小區了,但帶回家也不合適。思來想去,我給韓如雪打了電話,問她愿不愿意收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