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去進修了嗎？廚藝簡直神級進化。”我由衷地贊嘆道。

他難得露出笑容，為我夾菜：“昨晚見你沒什么胃口，我向龍宮主廚請教了幾道新菜。”

我心里一暖，這樣的龍龍上哪找去？可是轉念一想，又覺得哪里不對勁。他最近的體貼似乎有些過頭了，就像是在彌補什么。

“你整天盯著屏幕，我煮了枸杞豬肝湯，現在喝還是待會喝？”他溫柔地問，眼神中帶著關切。

“現在吧。”我笑著說，努力壓下心中的疑惑。

正當龍棲淵端著湯過來時，蘇琪的電話響了。急促的鈴聲打破了這溫馨的氛圍。

“聞雪！吳秋然開播了！”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。

“馬上來！”我立刻沖進房間，心跳不由得加快。

打開直播間，畫面讓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。只見吳秋然戴著一個詭異的魔術面具，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。面具是純白色的，上面畫著夸張的笑容，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滲人。

他既不說話也不動作，要不是彈幕在滾動，還以為畫面卡住了。直播間的氣氛詭異得令人窒息，觀眾們也開始議論紛紛。

【主播你究竟在整啥呢？為什么不繼續直播了？】

【這是在水時長嗎？你再這樣我就要舉報了！】

【退錢！把我刷的禮物都退回來！】

【這種主播就該封號！浪費我們時間！】

鏡頭里的他神色恍惚，眼神渙散，不時向身后空無一人的地方張望。他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，嘴唇微微顫抖：

“我知道是你在搗鬼，你一定在屏幕前看我的笑話對不對？出來啊！為什么不敢出來？”

彈幕里開始有人質疑他的精神狀態。

【這是在演戲嗎？也太假了吧。】

【感覺他好像真的不太對勁......】

【我看他是瘋了。】

突然，吳秋然猛地湊近鏡頭，他的眼睛布滿血絲，瞳孔放大，像是要透過屏幕抓住什么：

“你很在意那些流浪貓是吧？那些該死的畜生！等著看好了，我這就把它們大卸八塊，直接扔進沸騰的油鍋爆炒！讓你看看它們是怎么在油鍋里掙扎的！”
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，手心滲出冷汗。

就在這時，一條紅色的彈幕格外醒目——【知道錯了嗎？】

發言者的ID是“血衣人”。

吳秋然的反應更加劇烈，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，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，帶倒了身后的臺燈。玻璃碎片四散飛濺，反射著冷冷的光：

“你還想怎樣？我不怕你，有種你露面啊！裝神弄鬼的東西！”

我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這一幕，忽然感覺掌心一空，手機被人抽走。抬頭望去，龍棲淵那張完美的臉龐映入眼簾。

他長睫微垂，語氣不悅：“最近你總是魂不守舍，專門來瞧他的？”

我伸手想奪回手機，他卻輕巧地避開，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，瀏覽著直播間的歷史記錄。

“你不是說在上網課？”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，“這個男人有什么好看的？值得你天天都盯著他的直播間？”

我嘆了口氣，只好將吳秋然虐貓的事情告訴他。

龍棲淵眉頭緊鎖：

“在遠古時期，動物與妖族遠比人類強大。姬峰轅臨終前讓我庇佑人族，卻沒想到如今反倒是人類在虐殺動物。這世間因果，終究會有所報應。”

“我必須阻止他，”我握緊拳頭，“況且他已經盯上了我們。你也看到了，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。”

我指著手機屏幕說道。

“我帶你去找他。”

下一秒，龍棲淵施展縮地成寸，周圍的景象瞬間扭曲變幻。等我再次睜開眼時，我們已經出現在吳秋然家的客廳。

房間里一片昏暗，只有月光從半開的窗簾縫隙中透進來。
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。

吳秋然瘦弱的身軀縮在沙發一角，雙手緊緊攥著沙發扶手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要不是龍棲淵及時出手，他剛才就要被自己掐死了。

“那只黑貓，”我緩步走到他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，“是什么時候開始出現的？”

吳秋然渾身一顫，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才找回聲音：“就...就在她們找過我的那天晚上。”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，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。

我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，眉頭微皺。

“能具體說說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嗎？”我往前傾了傾身子。

吳秋然眼神有些恍惚：“那天我在廚房吃晚飯，突然聽到客廳傳來貓叫聲。聲音很奇怪，不像是我虐......”

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，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沙發扶手的布料。

“我以為是地下室的貓跑出來了，就下去查看。可那兩只小貓都好好地關在籠子里，睡得正香。”

“我當時覺得可能是最近聽多了它們的叫聲，產生了幻覺。”吳秋然繼續說道，聲音越來越低，“可當我準備開直播的時候，不知從哪竄出只黑貓，直接霸占了我的鍵盤。”

我的目光落在他纏著紗布的手臂上：“它抓傷了你？”

“對，我想抓住它，但它的速度快得不像話。”吳秋然懊惱地說，抬手摸了摸紗布，“傷口很深，我擔心它攜帶病毒，只能去醫院打狂犬疫苗。”

“出醫院的路上，我又看到那只黑貓了。”吳秋然突然提高了聲音，身體微微前傾，“就在十字路口，它就那么站在馬路中間看著我。要不是我躲得快，差點被一輛大貨車撞死！”

我心里一驚，這聽起來已經不是簡單的巧合了。

“最詭異的是晚上發生的事。”吳秋然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，“我半夜醒來，感覺胸口壓著什么東西。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金色的豎瞳......”

房間里的溫度仿佛又降低了幾分，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。

“它笑了，就像人一樣笑了......”吳秋然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，整個人都在發抖，“那個笑容，我這輩子都忘不了。”

“你確定不是做夢？”我下意識地問道，盡管已經隱約猜到答案。

“不是夢！”吳秋然猛地站起來，差點打翻茶幾上的水杯，“我立刻打開燈找遍了整個房子，什么都沒有。第二天去實驗室，它又出現在窗臺上，還是那樣笑著......”

我轉頭看向龍棲淵，發現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。

“你們是不是放出這只貓來整我？”吳秋然突然歇斯底里地質問道，“是不是你們搞的鬼？”

我冷笑一聲：“我們要對付你，用得著這么麻煩？”

“那你們是怎么進來的？”他警惕地環視四周，“你們會什么妖術？為什么我的門鎖好好的，你們卻能進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