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頭的韓如雪聽完事情經過后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。等我把貓送到她家，她心疼地看著它們身上的傷，說明天就帶去寵物醫院檢查。

“這些傷...太可怕了。”韓如雪輕輕撫摸著咪咪的頭，“它們一定受了很多苦。”

我看著蜷縮在韓如雪懷里的兩只貓，心里五味雜陳。

事情總算告一段落，我松了口氣。

我回到出租屋，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。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
龍棲淵擔心我餓著，專程去廚房給我下了碗夜宵面。廚房里傳來鍋鏟與炒鍋碰撞的聲響，混合著淡淡的蔥香。

我倚在門框上，望著他纖長的手指打著雞蛋。

“那只黑貓，你以前見過嗎？”我忍不住問道，聲音里帶著幾分困惑。

龍棲淵的動作頓了頓，眉頭微蹙：“沒什么印象。這千年來，來拜山的多是長白山脈一帶的虎妖熊精，貓妖倒是少見。”他的語氣平靜，卻讓人感覺到一絲若有所思。

夜色漸深，廚房的燈光在窗玻璃上映出模糊的倒影。魚缸里的魚悠然自得地擺動著尾巴，打了個哈欠。

“你不是說過，妖若殺人必遭天譴？”我盯著鍋里翻滾的面條，熱氣氤氳中模糊了視線，“那如果，那只黑貓為兄弟伙報仇雪恨，甘愿搭上性命…值得嗎..”

龍棲淵撒了把蔥花在面上，碧綠的蔥花點綴著雪白的面條，香氣四溢。他沉默片刻，才淡淡開口：“值不值得，恐怕只有它自己心里清楚。有時候，仇恨能讓生命變得輕如鴻毛。”

我端著面碗坐在餐桌前，筷子在湯汁里攪動著。龍棲淵的話讓我陷入沉思。

等我吃完面已經快天亮，幸好明天周末，不然又得在課堂上睡得東倒西歪。我躺在床上，翻來覆去難以入眠，腦海里不斷浮現那只黑貓的身影。

第二天下午，我和韓如雪帶著兩只貓去了附近的寵物醫院。醫院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，混合著各種動物的叫聲。

候診區坐著不少人。一只金毛趴在主人腳邊，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，溫順的眼神讓人心生憐愛。

輪到我們時，醫生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。他仔細檢查后說，咪咪就有些皮外傷，不礙事。

“這只流浪貓情況就比較嚴重了。”醫生指著另一只貓說道，“雖然腿折了，但是恢復的幾率很大，但是它還得了嚴重的貓蘚，得天天往身上噴藥，最好和咪咪分開養。否則很容易傳染。”

“多少錢？”韓如雪小聲問道，聲音里帶著幾分忐忑。

醫生寫了張單子遞過來：“一共一千。”

韓如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，手指緊緊攥著單子。我趕緊掏出錢包：“我來付吧。”

“不用。”她推開我的手，從包里數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，“是我要養它們，就該我負責。”

我看著她倔強的側臉，欲言又止。倔強如她，寧愿自己吃苦也不愿接受他人的幫助。

兩天后的中午。

去食堂的路上，蘇琪神神秘秘地湊過來：“吳秋然已經三天沒直播了，姐妹你怎么做到的？”

我輕笑一聲：“不是我，另有其人。”

“誰啊？”蘇琪追問道，臉上寫滿了好奇。

我沒說話。

打飯時，意外遇到了韓如雪。她正在炒白菜和燉豆角之間猶豫不決，打飯大媽不耐煩地敲著盤子。食堂里人聲鼎沸，混合著各種菜品的香氣。

看著她餐盤里孤零零的一個饅頭，我心里一陣難受。這兩道菜是食堂最便宜的，兩塊五一份。她的目光在兩個菜之間來回游移，顯然已經吃膩了，卻還得在其中選一個。

韓如雪生活本就拮據，全靠打工維持。雖然現在不用再給家里當提款機，但租房、看病、養貓都要花錢。每次看到她省吃儉用的樣子，我都覺得心疼。

我本想著讓她養咪咪能幫她恢復病情，沒想到反而給她增添了負擔。

想了想，我湊過去輕拍她肩膀：“如雪，真巧啊！”

她回頭看到我們，露出淺淺的笑容，眼睛彎成月牙：“是挺巧的，下午要去上課不？”

“今天得連軸轉四節課，累死了。”我一邊說著，一邊要了份飄香牛柳。香氣四溢的牛肉片在鍋里翻滾，讓人食指大動。

后面有人催促，韓如雪趕緊要了份炒白菜就閃開了。她的動作有些慌亂，像是害怕耽誤別人的時間。

等我們落座以后，我提議：“今兒咱把菜都擺中間大家一塊吃吧，這樣能多嘗幾個菜。”

錢敏婷和蘇琪都沒意見，韓如雪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：“我就點了份白菜，不好吃。”她的聲音很輕，像是怕被人聽見。

錢敏婷看出我的用意，把自己的紅燒雞塊往中間推了推：“沒事，葷素搭配更健康。如雪你嘗嘗，我覺得今天這雞塊有點咸，我是不是嘗不出味道了？”

“我也是點了個純素的！”蘇琪大大咧咧地說，“最近在減肥，你們別嫌我吃得太清淡！”她的話打破了尷尬的氣氛。

“不嫌棄，不嫌棄。”

我連忙說，“我覺得咱們學校食堂太貴了，好點的肉菜一盤就要十塊，根本點不了太多。不如以后咱們天天一起吃飯？這樣花一樣的錢能吃四個菜，還能葷素搭配。”

“行啊。”錢敏婷一錘定音，其他人自然不好反對。韓如雪的眼睛亮了亮，嘴角微微上揚。

正吃著，韓如雪突然壓低聲音：“你們聽說吳學長的事了嗎？”她的表情有些凝重。

蘇琪來了精神，筷子一放：“快說說，那個渣渣現在咋樣？”

韓如雪四下張望了一圈，確保沒人注意這邊，才小聲道：“聽說他已經曠課兩天了。院長點名讓他來做實驗，打電話關機，問遍同學都不知道他去哪了。我懷疑跟那次直播有關......”

“呵，優等生也開始逃課了？”蘇琪冷笑一聲，眼中閃過一絲快意。

“院長沒派人去他租的房子看看？”我問道，心里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。

“中午讓輔導員去了，還沒消息。”韓如雪搖搖頭，“不過聽說......”

她的話還沒說完，食堂里突然騷動起來。

周圍的同學都在看手機，議論聲此起彼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