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一片漆黑，潮濕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。我伸手摸索，指尖觸碰到粗糙的墻壁，一片溫熱黏膩的觸感讓我渾身一顫。

下意識湊近聞了聞，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涌入鼻腔，刺激得我喉頭一陣翻涌。

恐懼如潮水般漫上心頭，我顫抖著手摸索到電燈開關。啪嗒一聲，昏黃的燈光照亮這間狹小的地下室。

四周堆滿了落滿灰塵的雜物，破舊的紙箱、銹跡斑斑的鐵架，還有幾個不知道裝了什么的黑色塑料袋。角落里，一個鐵籠格外醒目，籠子上的鐵銹像是干涸的血跡。

我的心猛地一沉，雙腿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動。

籠子里蜷縮著一只奄奄一息的三花貓，正是咪咪！它曾經漂亮的毛發被燒得血肉模糊，雙眼只剩下兩個血窟窿，身上還插著幾根銀針，每一根都精準地刺入穴位。

“咪咪......”我喉嚨發緊，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。

它微弱地呻吟著，像是在向我求救。血腥味越來越濃，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想要靠近。

就在這時，一只通體漆黑的貓突然從暗處竄出，躍到我面前。它弓起背脊，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，金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閃爍著兇光，鋒利的爪子泛著寒芒。

“別害怕，我是來救你們的......”我試圖安撫這只黑貓，小心翼翼地向前邁了一步。

黑貓卻瞬間暴起，尖銳的利爪直取我面門！我本能地抬手護住臉，卻感覺手臂一陣劇痛。

我猛地驚醒，大口喘息著。身上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。龍棲淵立刻擰開臺燈，用手帕輕輕擦拭我額頭的冷汗。

“又做噩夢了？”他輕聲問道，眼中滿是心疼。

我搖搖頭，努力平復呼吸：“可能最近太累了，做夢都開始出現貓了。”

他二話不說，召出無妄琴。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輕撫，清澈的琴音如涓涓細流，漸漸安撫了我躁動的心緒。我靠在他肩頭，聽著熟悉的旋律，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。

“睡吧，有我在。”他在我耳邊低語，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。

周一早晨，我背著書包準備返校。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，給房間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。

龍棲淵送我到校門口，目送我走進去才離開。推開寢室門，錢敏婷正在桌前認真看書，書桌上擺著幾本厚厚的專業課教材。

她抬頭看見我，眼中閃過驚喜：“喲，大草原的游牧生活結束啦？”

我笑著走過去給她捏肩：“多虧敏婷的筆記，救我一命！這段時間麻煩你了。”

“少來這套！”她裝作嫌棄地拍開我的手，“這段時間宿舍的環境整理......”

“包在我身上！”我拍著胸脯保證，“保證把寢室打掃得一塵不染。”

突然，上鋪傳來蘇琪憤怒的喊聲：“太過分了！這簡直就是個畜生！”

我嚇了一跳，以為是因為沒帶特產惹她生氣。錢敏婷卻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，翻了個白眼：“別理她，這段時間沉迷追主播，天天對著手機又哭又笑的。”

“直播？美女主播？”我好奇地問。

“是個帥氣小哥哥。”錢敏婷撇撇嘴，“整天戴著面具裝神秘。”

蘇琪一把掀開床簾，氣憤地說：“什么小哥哥，就是個變態！”她從床上跳下來，手機屏幕幾乎懟到我臉上。

屏幕上，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男生正在虐待一只小白貓。他手里拿著的透明液體像是硫酸，小白貓被綁在實驗臺上，發出凄厲的慘叫。彈幕不斷滾動，竟然還有人給他刷禮物！

我強忍著不適，胃里一陣翻涌：“這是什么軟件？怎么會允許這種直播內容？”

“一款國外軟件，”蘇琪解釋說，“本來是想找動漫資源，結果發現全是這種獵奇直播。最惡心的是，居然還有這么多人喜歡看！”

我仔細看了看直播間的布置，總覺得有些熟悉。灰色的墻壁，堆滿雜物的角落，還有那個實驗臺......這不就是我夢里看到的地下室嗎？

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閃過，我趕緊問道：“這個主播多久直播一次？”

“不固定，”蘇琪翻看著歷史記錄，“有時候一天好幾場，有時候幾天都不出現。不過每次直播的時間都很短，最多半小時就下播了。”

我的心跳開始加速，手心滲出冷汗。

“你們看，他又開始了！”蘇琪突然喊道。

直播畫面里，主播拿出一根銀針，緩緩刺入小白貓的穴位。貓咪痛苦地掙扎著，卻無法掙脫束縛。彈幕里有人刷著【太殘忍了】，更多的卻是【好刺激】【繼續啊】之類的話。

我盯著那些銀針，想起夢中看到的咪咪。那些銀針，和現在直播里的一模一樣！

“這個主播，”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，“有人知道他是誰嗎？”

“沒人知道，”錢敏婷說，“他從來不露臉，也不說話，就只有虐貓的畫面。”

我看著屏幕上那個白色狐貍面具，總覺得那雙眼睛透著一種詭異的熟悉感。

“這個畜生！”蘇琪此刻眼睛都紅了。

我強迫自己繼續看下去，彈幕瘋狂地滾動著。有人在叫好，有人在瘋狂刷禮物，更多的是在慫恿著面具男做出更加殘忍的事情。這些扭曲的文字刺痛著我的眼睛。

【再來點刺激的！】

【就是就是，這才哪到哪。】

【主播牛逼！】

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手機邊緣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這哪里是什么直播，分明就是一場赤裸裸的虐殺表演。

突然，一條不同尋常的彈幕劃過屏幕。

“你這個變態！虐待動物是要遭報應的！”

ID名為“血衣人”的網友憤怒地發言。

“蘇琪，你看！”我指著那條格格不入的彈幕，聲音有些發顫，“終于有個正常人了。”

錢敏婷說道：“光是罵有什么用，這種人渣必須找出他的真實身份。”她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冰冷。

那個男主播將小白貓活活虐死后，又拎起一只三花貓。

聽到貓叫，我又盯回手機屏幕，心臟狂跳不止，指尖微微發顫。

那只被男主播拎在手中的三花貓，正是我小姑子養的咪咪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