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還在奮力掙扎，呲牙咧嘴地想要掙脫男人的鉗制。但那雙修長的手指死死扼住它的后頸，讓它動彈不得。

“這只貓脾氣很大啊?！蹦兄鞑ポp笑一聲，聲線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，“看來明天的直播會很精彩。”

我的手指顫抖得更厲害了，幾乎要捏碎手機。胃部一陣翻涌，喉嚨發緊，仿佛有什么東西要涌出來。

“聞雪，你沒事吧？”蘇琪擔憂地看著我，她伸手扶住我的肩膀，“你的臉色很難看?！?

我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平復心情：“這是我小姑子散養的咪咪，昨天就不見了，原來是被這個變態抓走了?！?

說這話時，我的聲音都在發抖。腦海中忽然閃現著小姑子發瘋似的找貓的畫面。她哭得眼睛都腫了，一遍遍喊著咪咪的名字。

“什么？”蘇琪驚呼出聲，她的眼睛瞪得老大。

直播間里，彈幕瘋狂刷屏。密密麻麻的文字幾乎要占滿整個屏幕，每一條都讓我心驚膽戰。

【主播快看看這只三花貓的爪子，是不是很鋒利？】

【明天一定要好好收拾它！】

【這么兇的貓，炸起來一定很香！】

【期待明天的表演！】

【主播最會調教這種野貓了！】

我的胃部又是一陣翻涌，這次差點真的吐出來。這些觀眾的言論比主播本人更加可怕，他們在鍵盤后面肆無忌憚地發泄著內心的暴戾。

“現在的人真可怕。”蘇琪憤怒地說，她的手緊緊攥成拳頭，“為什么會有人喜歡看這種虐待動物的直播？他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？”

錢敏婷依舊保持著她一貫的冷靜：“從心理學角度來說，這些觀眾可能都有暴力傾向。他們在現實生活中壓抑自己，只能通過觀看暴力直播來獲得快感。這是一種病態的發泄方式?！?

“那主播呢？他為什么要做這種事？”

“根據麥克唐納理論，虐待動物是連環殺手的早期特征之一?！卞X敏婷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，“這種人往往渴望掌控和支配的快感。他們會從動物開始，然后逐漸升級到人類?！?

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，像是被人扔進了冰窖。

直播畫面中，他正輕柔地撫摸著咪咪的毛發，動作輕柔得就像在對待一件精美的藝術品。

又開始得意地向觀眾炫耀自己已經殺死了多少只流浪貓。那種瘋狂的語氣讓我不寒而栗。

“你們知道嗎？每只貓死前的表情都不一樣?！?

面具男的聲音透著病態的興奮，“特別是前幾天折磨的那只黑白相間的小家伙，它的眼神真是令人著迷，聽說它的名字叫來福，哈哈哈哈哈哈哈，被我折磨死，怎么不算來福呢？”

我猛地想起：“等等！”

蘇琪和錢敏婷同時看向我。

“來福是我們學校后門那家面館老板養的貓，”

“啊！對?。　?

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抖，“這說明他就在我們附近活動！”

“那現在怎么辦啊？”

“明天見?！彼麑χR頭微笑，那笑容讓我不寒而栗，“記得打賞夠五千，我就給大家表演油炸貓頭?！?

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然后從口袋里掏出羅盤，我將它輕輕放在手機上，屏幕里傳來男人癲狂的笑聲，羅盤的指針開始瘋狂轉動。

“跟我來?！蔽易テ鹆_盤，快步走出寢室。身后傳來蘇琪和錢敏婷的腳步聲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，路燈在頭頂投下昏黃的光暈。羅盤帶著我們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，穿過熙熙攘攘的商業區，穿過寂靜的居民區，最后竟然指向了我所住的小區。

“這不是...”我的話還沒說完，就看見韓如雪提著垃圾袋從樓道里走出來。

羅盤的指針突然劇烈晃動起來。
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不，不可能是如雪。我太了解她了，即便經歷過那么多苦難，她依然保持著善良的本性。每次看到流浪貓，她都會偷偷帶些貓糧下樓。

錢敏婷卻瞇起了眼睛，走到她身邊，伸手從韓如雪肩上摘下一根白色貓毛，眼神犀利地看著她：“這是...”

就在這時，羅盤再次轉動，指向另一個方向。

我立刻拉著大家躲進陰暗的樓道。果然，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草叢邊。他蹲下身，似乎在翻找什么。

凄厲的貓叫聲突然響起。

“住手！”蘇琪再也按捺不住，沖了出去。

那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出現，慌亂中撞翻了旁邊的垃圾桶，轉身就跑。垃圾桶倒地的聲響驚動了四周，幾盞房間的燈亮了起來。

我們追著那個身影穿過小區，跑過馬路，鉆進一條小巷。那人對地形似乎很熟悉，在錯綜復雜的巷道中七拐八拐，最終還是讓他跑掉了。

“可惡！”蘇琪氣得直跺腳。

返回原地時，我在草叢里發現了一張學生證。撿起來時，我的手有些發抖。借著路燈的光，我仔細端詳著上面的照片。

照片上的男生面容清秀，眉目溫和，嘴角掛著得體的微笑，名字是吳秋然。

手指摩挲著卡面，我感受到一絲異樣的涼意。

“聞雪，你眼神真好！八成是剛剛那哥們兒落下的。”

蘇琪的聲音里帶著興奮，她湊過來看了看卡片，“要不是你發現，他就要跑掉了?！?

我還沒來得及說話，韓如雪就驚訝地開口：“咦 這不是吳學長么？”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可思議。

“你認識他？”我下意識問道，心里卻涌起一股不安。

“他是學生會主席啊，難道就我一個人知道嗎？”

韓如雪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詫異，“去年的迎新晚會上，他還做過開場致辭呢?！?

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搖頭。記得開學時就有學姐提醒過，學生會就是個小型官僚機構，主席和部長高高在上，底層成員就是打雜的。

與其浪費時間在這種地方，還不如好好學習拿獎學金。所以我們誰都沒有報名參加。

“既然不認識他，你們為什么要追著吳學長不放？”韓如雪困惑地問，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。

蘇琪立刻掏出手機，調出剛才的直播回放：“你自己看看吧。這個所謂的學長，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。”

“等等——”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。視頻里的畫面開始播放，刺目的紅色在屏幕上暈染開來。

韓如雪看到視頻里的血腥場面，臉色瞬間慘白，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她踉蹌著后退幾步，沖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邊嘔吐起來。

我火速沖到超市抓了瓶飲料，心里懊悔不已。韓如雪姐姐的事情才過去不久，我真怕這樣的畫面會勾起她的傷心事。

“如雪，你還好嗎？”我輕聲問道，遞過水瓶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