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呦，司家嫂子也在?！蔽很迫岬哪抗庠谏蛴袢A身上掃過，語氣里帶著幾分輕慢。

“二少夫人好?！鄙蛴袢A微微頷首，不卑不亢地回禮。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的側臉上，勾勒出清秀的輪廓。

徐霓玥見狀趕緊打圓場：“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，來人，上茶點。”她招手示意丫鬟。

很快，丫鬟端上一盤精致的點心，花樣繁多，色香俱全。魏芷柔今日倒也沒有要找沈玉華麻煩的意思。她雖然看不上沈玉華，但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。

“嫂子，我剛和張小姐、錢小姐說要去瑾萱那兒求藥，你要不要一起去？”魏芷柔拈起一塊玫瑰糕，輕輕咬了一口。

“你們去就是，我就不摻和這事兒了?！毙炷瞢h笑著擺手，目光落在窗外搖曳的花枝上。

這些日子她沒少聽魏芷柔提起什么丹藥靈藥，但作為書香門第出身的她，對這些東西向來持謹慎態度。況且，她總覺得這事處處透著蹊蹺。

“嫂子，你隨我們一道吧，這邊人手還不夠呢?！蔽很迫犭y得放低姿態相求，聲音里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。

“為何非要我去不可？”徐霓玥轉過頭，目光如煙般清澈。

張小姐趕緊解釋：“慧月師太說了，每求一枚丹藥，非得帶個生面孔來湊個局。到時候你和芷柔姐姐各得一枚。”她說著，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錦盒，打開后露出一枚晶瑩的丹藥。

“噗——”沈玉華一口茶水嗆住，茶水濺在了桌案上。

她沒想到卓瑾萱竟然玩起了這種拉新人的把戲。記憶中的畫面一幕幕閃過，那些因服用丹藥而毀容的女子，那些痛不欲生的哭喊聲，仿佛就在耳邊。

“玉華，你沒事吧？”徐霓玥關切地問，遞過一方帕子。

“無礙?！鄙蛴袢A擦了擦嘴角，她的指尖微微發涼，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阻止這場災難。

“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，這點規矩都不懂。”魏芷柔冷哼一聲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。

沈玉華眸光一閃，心中暗道：你們才是真不懂這些丹藥的厲害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，思緒紛亂。

“芷柔！”徐霓玥沉聲喝止，眉頭緊蹙，“你若再這樣，就請回吧?！?

院子里一陣沉默，連風聲都似乎停了下來。魏芷柔撇了撇嘴，轉而繼續勸說徐霓玥：“嫂子，慧月師太說了，服完三顆靈藥就能容顏不老。你看張小姐，服用一枚后氣色多好。”

徐霓玥目光落在張小姐臉上，確實比往日紅潤了幾分，但總覺得那紅暈來得不太自然。“那為何不請令堂一同前去？”她反問道。

“這靈藥只對花季少女才管用，尤其是未出閣的?！蔽很迫嵋荒樥J真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，“嫂子你還差幾個月才滿二十，正是最佳時機?！?

沈玉華聽到這里，心中一沉。她太清楚這其中的門道了——那丹藥最是歹毒，年輕體質尚能扛得住，年長些的服用就會立刻毀容。

上一世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：那富戶家的小妾偷吃丹藥后，第二天滿臉瘡痍的模樣，至今讓人心有余悸。

“霓玥姐姐，你就去吧?！睆埿〗阋矌椭鴦?，聲音甜美動聽，“我服用后，連睡眠都比從前好了?！?

徐霓玥面露猶豫之色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。陽光透過窗欞，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。

“霓玥，是藥三分毒，還是謹慎些好。”沈玉華開口相勸，聲音溫和卻堅定。她看著徐霓玥的眼睛，希望能傳達自己的擔憂。

“你懂什么！”魏芷柔勃然大怒，“難怪瑾萱都不叫你去，你這種老頑固，說了也是白費口舌！”她的聲音尖利，在院中回蕩。

“魏芷柔！”徐霓玥厲聲打斷，“玉華是我請來的貴客，也是婆婆喜歡的，你若還想在這府上待著，就給我放尊重些！”

魏芷柔被這一喝，頓時蔫了。她恨恨地瞪了沈玉華一眼：“我是好心來告訴你這等好事，你倒好，盡添堵！”她的手指緊緊攥著帕子，指節發白。

“多謝好意，我不去。來人，送客！”徐霓玥寸步不讓，語氣堅決。

“徐霓玥，你就別在這裝清高了?！卞X蘭玲踏前一步，眼角微微上挑，“這可是難得的機會，錯過了可就沒有了。”

“就是，你以為你是誰??？”魏芷柔冷笑一聲，手中的帕子被她攥得發皺，“連太后都親自召見了，你倒好，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。”

徐霓玥抬眼看了看院中的桃花樹，樹上零星掛著幾片枯黃的葉子，隨風輕輕搖晃。她輕嘆一聲：“我說過了，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，我不感興趣。”

“你！”錢蘭玲氣得臉色發白，胸口劇烈起伏，“你別以為自己年紀大點就了不起，等我們用了丹藥，個個都貌美如花，看你后不后悔！”

“就是，到時候別來求我們?！蔽很迫岣胶偷?，眼中閃過一絲得意，“太后都親自召見，這是何等榮耀，你竟敢推辭?！?

徐霓玥看著她們爭先恐后的樣子，心中一陣悲涼。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貴婦人，為了所謂的美貌，竟如此失去理智。

“你們走吧?！彼卣f，轉身就要進屋。

“站住！”魏芷柔快步上前，攔住她的去路，“徐霓玥，你別給臉不要臉。這次若是錯過，你一定會后悔莫及！”

沈玉華站在一旁，看著這鬧劇般的一幕，不禁莞爾。她注意到徐霓玥眉間的疲憊，輕聲道：“霓玥姐姐，別理會她們。”

待那群人憤憤離去，徐霓玥才靠在廊柱上，揉了揉太陽穴：“玉華，你說她們怎么能這樣？求我也就算了，我不去還要威脅我?！?

“人為利益所困，往往看不清真相?！鄙蛴袢A給她倒了杯茶，“天地有常，強求改變必遭反噬。”

徐霓玥接過茶杯，若有所思：“你說得對，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妙藥，我看啊，平平安安才是福氣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