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給。”他遞給鄭大力一包餅干，“分給那些孩子。”
鄭大力愣了一下，隨即會意。當他將餅干分給那些孩子時，秦天闊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笑容在孩子們臉上綻放。
“老鄭，今天多虧你幫忙。”秦天闊點燃另一支香煙，深吸一口。煙霧在昏暗的空氣中繚繞，模糊了他的表情。雖然對這些亡命之徒沒什么好感，但不得不承認，若沒有他們帶路，找到姑媽一家還不知要多久。
“秦 兄弟太客氣了。”鄭大力打了個哈欠，想掩飾疲憊卻適得其反。他的眼角有著深深的皺紋，顯然這些年過得并不輕松。
“這片地盤，是哪個黑武隊在管著？”秦天闊突然問道。
鄭大力的表情瞬間變得謹慎：“這是南區，我平時很少來。這事兒，容我打聽打聽。”
秦天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從旅行包里又掏出幾盒餅干和方便面：“這些，算是給兄弟們的辛苦費。”
“使不得，使不得。”鄭大力連連擺手，眼中卻閃過一絲貪婪。這些在他們眼中都是珍貴的口糧。
夜色越發深沉，遠處傳來幾聲犬吠。柳靜已經將飯菜準備好，香氣更濃了。秦天闊看著鄭大力欲言又止的樣子，直接開口道：“我知道你想什么。但很抱歉，眼下我真是愛莫能助。”
鄭大力臉色一暗，卻又很快恢復。他明白，自己幫的這點忙，還不足以讓對方出手相助奪回地盤。
“不過說到食物，我們倒是可以合作。”秦天闊壓低聲音，目光在四周掃視，確保沒人偷聽，“我要收集足夠多的魔物殘骸來進行研究，你帶人去收集，我用食物跟你們交換。”
鄭大力眼睛一亮：“需要多少？”
“先吃飯，具體待會再談。”秦天闊看向不遠處，柳靜已經擺好了碗筷。
飯菜的香氣在寒冷的夜色中格外誘人。秦天闊看著鄭大力狼吞虎咽的樣子，心中暗自盤算。這片平民窟正適合暫時落腳。遠離各方勢力的注意，給他足夠時間研究天書、重煉靈鎧。至于食物交換，他打算用幻霧城的血蠱充數。等科技研發院的新食物問世，他手中的靈紋和靈鎧，才是真正的籌碼。
夜深了，窩棚里傳來秦瑾的翻身聲。秦天闊站在門口，望著漆黑的夜空。南區的夜晚沒有星星，只有濃重的迷霧籠罩著一切。遠處偶爾傳來的慘叫聲，提醒著這里的危險。
鄭大力和他的手下們吃完飯后，很快就離開了。他們在這片區域顯得格格不入，留得太久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。秦天闊回到窩棚，看著熟睡的秦瑾，輕輕嘆了口氣。
柳靜收拾完碗筷，輕聲問道：“要不要我守夜？”
“不用，你也休息吧。”秦天闊搖搖頭，“這里雖然破敗，但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。沒人會想到我們會躲在這種地方。”
他坐在窩棚門口，點燃最后一支煙。煙霧繚繞中，他的思緒飄向遠方。科技研發院、玄武、靈紋、靈鎧，還有那本神秘的天書，所有的線索都糾纏在一起，等待著他去解開。
但現在，最重要的是保護好秦瑾一家，讓她們安全地度過這段時間。至于其他的，等天亮再說。
夜風吹過，帶著腐朽的氣息。秦天闊掐滅煙頭，靠在門框上。南區的夜，還很長。
破舊的木桌上，一盞手電筒照出昏黃的光。桌腳歪歪斜斜，墊著塊磚頭勉強保持平衡。木板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劃痕和污漬，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斑駁。
三個碗盤擺在桌上，土豆燒豬肉、蘿卜雞湯和一盒咸菜。肉香混合著湯汁的清香在狹小的窩棚內彌漫。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，如此簡單的飯菜卻珍貴得令人難以置信。
秦天闊站在桌邊，聞著飯菜香，胃部一陣痙攣。自從離開海城，他就再沒吃過這樣熱乎乎的家常菜。記憶中姑媽的手藝總是那么好，即便是最普通的食材，在她手里也能變成令人垂涎的美味。
鄭大力帶來的人更是餓得眼冒綠光，一個個眼巴巴地盯著桌上的飯菜。若不是秦天闊還未入座，這群人怕是早就撲上去了。饑餓讓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渴望，卻又不得不強忍著。
“柳逸還是不肯吃？”秦天闊看著姑媽手中那碗幾乎沒動過的雞湯，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。
姑媽輕撫著柳逸蒼白的臉頰，眼中滿是心疼：“他一心求死，怕給我們添麻煩...”聲音哽咽，說不下去了。
柳逸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，眼角滑落一滴淚水。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，眼窩深陷，整個人像是隨時會消失一般。
“姑媽，我來試試。”秦天闊接過雞湯，心里一陣刺痛。曾經活潑開朗的表弟，如今竟變成了這副模樣。
“也好，他從小就最親你。”姑媽幫他整理了下衣領，眼中閃過一絲期待，“一會我還有話要說。”
“您放心，柳逸的傷我一定想辦法治好。”秦天闊語氣堅定。他知道，在這個世界里，只要有足夠的能量點，就沒有治不好的傷。
“先去吃點吧，別餓著。”姑媽搖搖頭，似乎對治愈已不抱希望。她的肩膀微微顫抖，眼中的淚水在燈光下閃爍。
秦天闊讓柳靜扶著姑媽去吃飯，自己則坐到柳逸床邊。床板發出吱呀一聲響，讓他不由得放輕了動作。
“柳逸，哥只說三件事。”他的聲音輕柔卻堅定。
放下雞湯，他直視著柳逸的眼睛：“第一，你的傷我能治好，這不是安慰你。新時代有新規則，給我一到三個月時間。”
柳逸的眼神閃爍了一下，似乎想說什么，卻又咽了回去。
“第二，哥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找到你們，就是要你好好活著。人走了就一切都結束了。”秦天闊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，“你知道我經歷了什么才找到你們嗎？”
“第三，有我在，保證讓你吃得白白胖胖的。”說到這里，他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。
柳逸眼中漸漸有了光彩，終于張口喝下那碗雞湯。溫熱的湯水滑過喉嚨，仿佛帶來了一絲生的希望。